花梨不语,好像完全没有听见他的问话。

    虽然已经很不正常了,但朝堂之上公然藐视帝君,这才是最不正常的。

    帝君却不大在意,把目光转向朝臣,道:“元帅不说,那就我来说吧。昨夜的动乱,众卿之中十之参与其中,我已命司事查察,稍后会一律惩处。”

    叹口气,又道:“本王也有过错,宗正寺自然也会查察,也会惩处。”看着花梨,道:“要说没错,东明城之内凡士族之例,只有两个人没有错,一个是鼎王,一个是大元帅花梨。鼎王有功自不必说,花梨虽参与其中,却是情非得已,功过相抵,算是扯平了。其余的人,不论是否参与动乱,都有错,参与其中的自有法律制裁,未参与的虽不被惩处,但扪心自问,是否真的问心无愧。”

    他的语气并不威严,不像是帝君的责问,更像是智者的说教。

    但朝堂之上的人,无不听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帝君又把目光看向花梨,花梨还是不语。

    帝君起身走了下来。

    从群臣之间走过,走得很慢,认真的看每一个人的脸,跟花梨进来的时候一样。

    群臣之中,已有人吓得冷汗直冒,湿透了衣衫。

    帝君走到门前,又走回来,还是走得很慢,但垂着头,不再看他们的脸,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又好像是不愿见到他们的脸。

    走到跟花梨并立的位置,背对群臣,问花梨:“元帅无话说吗?”他的声音很柔,是在用哥哥的口气跟妹妹说话。

    花梨拱手,道:“臣请即日启程,赴白泽山和谈。”

    帝君道:“不急,元帅身负重任,此时外出难免有用心不良之辈;还是等召回二十一卫,有他们陪同才可保元帅安全无忧。”

    花梨道:“臣知道。”没有反对,也没有说会听命。

    帝君张了口又闭上,走上去面对群臣。道:“皇室内乱,外戚干政,僚属不睦,结党营私,外有魔族扰乱边境,内有将帅兵戈相向;动乱之时,本王身为帝君却无力阻止,有愧于苍生,有愧祖宗,今日引咎禅位;让贤能者居之;暂就请元帅花梨代掌大印。”

    转身要走,被花梨叫住。道:“动乱尚未平息,帝君要丢下臣僚苍生而去吗?”

    帝君顿住,苦笑道:“我还能做什么?”

    花梨道:“你是帝君,群臣都认你是帝君。”

    帝君长叹,又坐了回去,道:“今日诸公都无心议事,就退朝吧。其余的,还是等司事查察有了结果在做决断。”

    下了朝,花梨飞奔去了鼎王府。

    鼎王在后院赏花,好像早就等着她来。

    花梨慌里慌张的,问道:“皇兄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