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柳梅说自己铸了大错,安知珺更为惊愕。

    柳梅原本便是祖母见聪慧能干,才送与自己的。安知珺对柳梅很满意,祖母交代可让柳梅学着管事也正中她下怀,她跟了自己一些时日,办事稳妥,为人可靠,怎么今日会说自个儿铸成了大错呢?

    “姑娘不是让奴婢跟张妈妈学高门大户的规矩么?今日奴婢亦跟往常那般,与张妈妈一起打理非花苑的事儿……”

    非花苑原本也没啥事,外有祖母给的秋阳跟另一个小厮跑腿,内有的便是青翠园住的两个仆妇,非花苑的主仆四人,后来便是加上了张妈妈跟红棉,也就不过六个人,而后最近非花苑要忙的便是安知珺出嫁前的一些婚仪跟嫁妆,基本上都备全,只等查漏补缺。

    因为张妈妈是明惠郡主的人,跟别的院子里的奴婢也有几分交情。端午节,各房的主子们都去看龙舟赛了,留下的各房管事活计一下没那么繁忙,便忙里偷闲,几位管事借端午过节小聚,过来非花苑找张妈妈。

    不知道是为了讨好得安知珺信赖的丫鬟,还是存了跟柳梅打好关系的心思,张妈妈邀请柳梅同行,柳梅想到自家姑娘让自己多学学张妈妈,也想着跟其他房的管事结交或有裨益,于是便去了。

    聚会就在奴婢们的厨房里,因柳梅是未来护国公府上三奶奶看重的丫鬟,那管事们对柳梅也颇为客气,吃吃喝喝寒暄着,很正常,后来柳梅喝多了几杯小酒,醉倒了,还是张妈妈着人一起送她回非花苑耳房的,安知珺回来时,柳梅才醒过来没多久。

    “便是跟几房管事小聚喝醉酒的事,有何大错?”安知珺听完后,不解。

    柳梅直接将腰上的一串钥匙摘下来,放到了案上。

    安知珺看了看,不解何意。

    “这是姑娘让奴婢管事后,给的各房的钥匙,今日醉酒醒来之后,奴婢发现,这两根钥匙被人动过。”

    被人动过的钥匙,是存放安知珺嫁妆的库房的,有非花苑里的一间厢房,也有青翠园的厢房。柳梅之所以看出钥匙被人动过,是因为这两根钥匙她是用自己做的彩绳串在一起的,打的绳结也不同一般,所以柳梅在察觉到这一点后,才知道事情不对劲。

    “你是说,张妈妈在打我那嫁妆的主意?”正值端午,就如同裴三爷趁众人的视线都在龙舟赛上,自己偏巧又出门扫墓,于是趁机替母亲验尸一般,这张妈妈也趁着府上的主子都走了,没人看顾,所以就设计迷醉了柳梅,去偷她的嫁妆?

    安知珺站起身来,“你有去看过嫁妆少了什么?”

    柳梅摇头,“奴婢还未有来得及查看,姑娘就回来了。”

    “走,去看看。”

    安知珺的嫁妆放在两处,她们先对照着嫁妆册子,清点了非花苑里的五十六厢嫁妆,发现并无遗漏,再去青翠园后,着白汀与木梅帮忙,也没发现少了什么。

    柳梅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下来。

    “这张妈妈既然不是手脚不干净,那她为何要偷拿奴婢的库房钥匙呢?”

    安知珺也不解,那嫁妆大部分是祖母置办给她的,还有便是裴皇后赏赐的,跟裴彬添置的,应该无甚问题才是。

    “姑娘?”

    “若张妈妈不是打嫁妆主意的话,怕是在找什么东西!”安知珺道,或许,还是替明惠郡主在找的。

    明惠郡主跟太后亲近,时常进宫,上一次乐宁县主还因为羡慕裴皇后的赏赐而来青翠园见着这些添妆。莫非,她们是想在裴皇后赏赐的东西里找什么不得了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