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京城的供粮还未到,他们现在略显紧张。虞姝听着此话,想到晌午时自个剩下的牛肉,心中懊悔不已。药堂子内,两个晕倒的士兵躺在软塌上,他们面色发青,嘴角有白沫残渣。

    虞姝一眼就看出二人是中了毒,把过脉后,她问向左倾:“边疆是不是有木子野菜?”“是有,平日里大家都挖来添菜肴。”左倾说。木子野菜含有微量毒性,一般人吃了,倒是没有什么长短,若是抵抗力不好的人吃了,则会中毒,重的甚至要上吐下泻。

    虞姝唤来药堂的小厮拿来银针,药堂子的小厮见她年纪小,半信半疑说:“姑娘你确定你会施针?”要是一个不注意没有找准穴位,可是要出人命的。虞姝道:“你安心就是,我的医术是跟着名医学的。”

    “可……”

    “让你拿来你拿来就是,哪里这么多废话!”左倾暴怒道。一般人不知虞姝水准,自是不会相信。但左倾是眼睁睁地看着虞姝跟着林淮学医多年,她的医术,怕是要比市面上的一些油水大夫都要来的好。

    小厮被吼得一愣一愣地,不敢再多言语什么,直接去拿了银针。虞姝蹲下身,熟稔地为两人施针,约莫半柱香的时辰,二人睁开眼,俯下身呕吐出来。

    左倾松下一口气,虞姝开了个药房给小厮,让二人抓药熬药,道:“左侍卫,今儿个就要回边疆么?他们二人的体力,怕是今晚走得会吃力。”

    “今日下大雪,也无法走路,明日回吧。”左倾说。

    两个士兵恢复了些许体力,心虚道:“左将军,都是我们的不是,如今战事如此严峻,我们还……还……”

    “生病乃人之常情,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地?”左倾说,“你们二人好好将养身子,什么都不用去想就好。”他说罢,回头与白昕虞姝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客栈。”

    待入夜,左倾又来找二人,他似乎刚从外头回来,额上发上都还残留着白雪,他探了探身上的雪迹,开口问话道:“王妃,你真的打算去边疆么?”

    “真的打算。”虞姝回答得坚决。左倾沉默许久,说:“你这一次是真的不懂事,王爷他……算了,感情与理性的事情怎么能区分呢。”他说罢,摇了摇头。

    虞姝思念顾烨寒是人之常情,虽是边疆战乱,可也熬不住这相思情谊。白昕接过左倾褪下的大氅,放在火炉边上:“左侍卫,你且安心,王妃这一次去,是绝不会给王爷添任何麻烦的,她早已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她只是去看看王爷而已,不会有任何危险。”

    “嗯……”左倾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换个思维,虞姝去也是有好处的,王爷的神经崩得太紧,有虞姝在,好歹他也可以轻松几分。

    “你们二人先说会儿话吧,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那两个士兵已经接回客栈休养,虞姝放心不下,说着就走出了房。白昕坐下身子,待虞姝离去后,才缓缓叹出一口气来:“其实我与你的想法是一样的,若是王爷瞧见王妃来找他,定是会生气。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王妃一旦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更何况,她是不会听你我二人劝说地。”

    左倾知晓此理,却还是忍不住嘟囔两句:“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也是个不理性的,王妃要胡闹,你怎么都不拦着,还允许王妃这么胡闹下去。”

    白昕漂亮的眸子眨了眨,却也不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护身符递给左倾:“给你的。”左倾愣了愣,下意识地接过手中,护身符瞧上去是亲手做的,一针一线皆是精致。白昕向来会做女工,甚至比一般婢女都来得好,上头的安字活灵活现,笔法细腻温润。

    左倾捧在手中的瞬间,一段电流自护身符而入,直冲到脑袋。他咽了咽,问:“真的……是给我的?”

    “不是给你的,还会是给谁的?”白昕笑,“你也别嫌弃,我做得有些匆忙,有些针脚收的粗略。那日王妃去寺庙祈福,我也跟着去求了张护身符给你。”

    左倾的心忍不住跳动起来,他以为白昕的心中是没有他的分量了。有这个护身符在,他是不是可以多心的觉得,白昕是在意他的?否则怎会给他专门做护身符。

    “那……那林大夫他们有没有?”左倾试探地问。

    白昕扬扬手:“做一个护身符就花费时间,我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做几个来。怎么?你嫌弃了?你若是嫌弃就还给我!”白昕说罢,抬手就要去抢,左倾赶忙收回护身符,急切地揽入胸口:“都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我不是看你不喜欢么?”白昕嗔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