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几天雨,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天朗气清,风和日丽,江彻沐浴着阳光,懒洋洋地朝大学校门走去。

    但眼角余光瞥见一辆熟悉的车,他顿住了脚步。

    黑色宾利,车牌也对上了,这辆车清晨刚从小区地下车库,他家的车位上开出去,现在停在这里,驾驶位上坐着他名义上的丈夫,游措。

    江彻不觉得游措是到这来找他的,以对方的性子,真有事找他也会提前发个消息。

    而且他隐约看到副驾驶上也坐着人。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清秀男生从车上下来,怀里抱着一捧花,白净的脸上是愉悦的笑意。

    江彻挑了挑眉。

    这不是华殊么?

    华殊是他带的研究生,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他挺喜欢这学生,乖巧,能干。能考上燕大研究生的学生都不普通,华殊在其中更是优秀得出类拔萃。

    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个脸皮薄得很的小孩儿,偶尔对上他的视线总是容易脸红,但真遇上严肃的场合也不怯场,情绪收放自如,情商也不错,江彻手底下的学生都挺喜欢他。

    华殊来过他家几次,他和游措是这样认识上的么?

    不怪江彻往这方面揣测,只是以此刻的场景为基础,他暂时想不出其他走向。

    他叼了根烟,饶有兴致地看着。华殊抱着花走进校门,黑色宾利扬长而去,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江彻也没生气,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游措果然还是喜欢这类型的。

    他们本就不是因为爱情才结的婚,联姻前两人还是死对头,有过许多不愉快的经历。游措捏着鼻子和他领了证,说以后各玩各的,谁也管不着谁,江彻欣然同意。

    如今结婚五年,他们也就稍稍发展出了些身体关系而已。

    没办法,江彻挑得很,难有看得上眼的。游措倒有个喜欢的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他们都是男人,二十来岁,哪有憋得住的?总之某天游措喝醉了酒——江彻也懒得细想他是真醉还是假醉——两个人就这么滚到了一起,并意外地发现他们在床上难得的合拍。

    荷尔蒙消解了一些矛盾,虽不算彻底冰释前嫌,但他和游措下了床也能和睦相处了。

    或许走肾走多了,还是想走走心,于是游措看上了华殊。

    江彻自顾自脑补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学院楼下。上午他要给几个研三的学生看毕业论文,华殊也在其中。离定好的时间还有半小时,他便没上楼,想着趁天气好在校园里散散步。

    大学,青春洋溢的地方。许许多多年轻靓丽的少男少女从他身边走过,自己仿佛也年轻了好几岁。偶尔有学生会和他打招呼,叫一声“江教授”,关系熟稔些的叫他“江哥”,他也颔首微笑着回应。

    往前倒个十年,江彻可不像现在这幅模样。但当了老师,总要有个老师的样子。摘了那些奇形怪状的首饰,穿上成熟风格的服装,他看上去也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了,是广受女学生欢迎的一款禁欲系帅哥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