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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眠留给他的钱财并非多到用之不尽,这是他们讨论后,也决议让关眠全部带走才是最安全的做法,她人如今不在关宅坐镇,那些渊能的皇族亲信也不在这边驻守,全部回去参加战事,他们不属于人间,也注定不会永远留在这里,这些财富留在他身边反而太容易招人觊觎。

    现今这间老府邸本就与最近的城镇有段距离,最初因为关赦的病情刻意选在位处偏僻地方,如今失去收入,本就不宜在此久待,坐吃山空,寒渝原本就做好离开的打算,没想到这一去还要带上一批人。

    而关眠多年在江湖闯出的一席地位,还是有威吓的作用在,寒渝望向衣柜里那些他替关眠布置的衣物饰品,他着手替自己装扮成关眠平时的穿着,坐在梳妆镜台前,抹上脂粉后,模仿关眠的神情竟还有七八分相似。

    寒渝便冒名顶替关眠的身分,与家仆们搬移去别处展开新生活。

    一年后,江湖正道上,无一不在流传魔界这一场最盛大的战事,当年被三教封印的魔君之子,觉醒后没打算卷土重来,洗血人间,谣传魔君将统一南北境后,征战人间,挞伐仙宗教派,现如今倒是安分守己的在境内生活。

    第二年,最初的黑市也改头换面,扩大经营,也不是当初的黑市,在魔君与正教七门谈定的规范下进行合法贸易。人间能换购得到魔境里的黑材料与珍世异兽,魔族也能换取南北杂货与工艺品。下一步正在商订条约,预计开放武学交流与切磋。

    魔族若想离开魔境与人类生活共存,在正道的规划下也有落脚去处,若有人间邪道觉得自己更适合在魔境发展,那这一批人也有高阶魔族出面协商发展空间。

    这两年里,灵虚宫也成为江湖人中,最具独树一格的存在。

    灵虚宫从不传授武学,只授予制香之道,他们一干人栽花植木,采集研磨,谨靠制香的手艺游走正道各派,尤其在女子教派广为流传。

    不少门派提起灵虚宫便津津乐道,近一年,想上门缔结亲事的门派可不少,但凡见过灵虚宫宫主之姿,无一不是对其赞誉有加,除了美貌,都说那双眼神澄净无暇,看透世俗,扫荡邪佞,亲近时有如沐春风般的祥和之气,周身透出的平静感让人忘却伤痛,洗涤罪恶。

    但论起武学切磋,单独比武的结果却都输给了宫主。

    “也不是打不赢,关键是灵虚宫宫主能承受对方之力,并且毫无损伤。”

    “她能化解对方的内劲,而且似乎百毒不侵,也不是练就到枪不入的程度,而是刀棍真的往她身上扎了进去,兵刃上却又能完全不见血。”

    “缺点大抵是不利于消耗战,她可能有完全抵御几次攻击的能力,超过承受的次数可能还是会输。”

    “遇上宵小无赖之辈,死缠烂打,穷追不舍,那洁净之气瞬间转变,一股恶煞的阴风出现,被彻底激怒的关官主才会使出破影,一招击退对方。”

    关宫主那一招破影神掌与魔君大开杀戒时,使出的千钧魔掌有那么点相似之处,当时前去围观的仙宗不少,亲眼见证魔君是如何单凭一人之力屠城灭门,就是相较之下破影的威力太弱了。

    很多时候,关官主多半是不愿出手,她会干脆扔下对方,当场消失得不见踪影,久而久之这位关宫主疲于出现在众人面前,遇到不想见的人都对外宣称闭关,实则在内殿制香,很多时候都是一位看不见的老者在替她张罗打理。

    日子一如往常,寒渝在内殿调配香露,听见殿外的脚步声,人还没走到门边,寒渝连眼都不抬,开口便是:”不见德宏,不见元顾,不见均业,不见那些人。”

    “家主,都不是他们。”万叔的声音听着有点激动。

    寒渝仰头的瞬间,屋门一开,他还来不及惊讶,只见那黑衣人影丢出手中的一团布,让万叔赶忙出手接稳,顷刻间,内殿的所有窗户、包括这扇门,全部紧闭。

    他从好好的座位上被人活生生擒住,双双滚落地面,无法挣脱,还没出声的嘴被柔软的湿物入侵,周身一黑,被热气团住垄罩。

    居然跑不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