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休息一下,”摄影师满意地快速浏览了遍原片,决定换下一套拍摄:“大家辛苦了。”

    顾骄到了卫生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小的细流,对着冲刷指尖。凉意和细碎的痒绵绵不断传来,把烟瘾带来的烦躁压了大半。

    他冲了很久,才抽了张纸巾仔仔细细擦拭指尖。

    手机响了。

    等到擦干净了,顾骄才伸到口袋里摸手机。

    无意间摸到一颗糖。

    出门前穆子绥塞给他的,圆圆的薄荷硬糖。顾骄现在嘴巴里特别空,很想咬些什么。

    一颗糖,正好能纾解他的焦躁欲.望。

    前辈每天都给他各种各样的糖,总不会是为了这个吧?

    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顾骄单手撕开糖纸,接起电话。

    “顾骄,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那头是他的娃娃脸舍友,话里话外有股憋不住的八卦劲。

    “不猜,”顾骄把糖咬得嘎嘣作响,动了动脚要往回走:“没事就挂了。”

    林欢这种人,是标准的粘皮糖。稍微搭理一句,他能有的没的瞎扯一大串。

    “我前两天不是发朋友圈吐槽剧组有个男二特别讨厌吗?”

    “嗯。”顾骄边走边听,准备看到摄影室就以工作为由挂电话。

    “结果他今天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拿腔作调咖啡非要定制了。拍戏时不说有多好,起码及格分是有了。要他早拿出这个态度,我们至于陪他一遍遍NG吗!”

    “我以为他真的想重新做人了,结果是为了讨好来的投资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早知道我念台词的时候再认真点了。”

    “你的重点就是后悔自己没好好表现?”顾骄简直无语。他一直觉得自己舍友是个很神奇的人,能混过去的绝不会多花一分心力,事后喜欢嘴上后悔后悔。但下次还是照旧。

    “不是!”娃娃脸顿了一下,“我说的投资商是齐恒啊,我看见齐恒了。”

    顾骄收了脚步。太久没从别人嘴里提到齐恒,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你不知道那个作精对齐恒多低声下气,靠,平时对我们趾高气昂的有意思吗?结果齐恒脸色很臭‘哼’了一声,把他给吓得不敢吱声了。”

    顾骄把薄荷糖渣咽下去,说话时嗓子眼都是凉丝丝的气。“齐恒的事,别和我提。”

    “你心情不好啊?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齐恒这种人渣改天看到了我帮你踹他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