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我可以叫你埃尔么?”巴洛飞快地解释,挂上了一贯爽朗的笑容。

    和风徐徐荡起,埃尔默熟悉这种情不自禁,温和神情依然如故。

    “可以哦。”

    埃尔默看着眼前人发亮的眼神,点头应下对方努力表现自然却暗含兴奋的声音。

    “那埃尔,明天通识课上见。”

    “明天见。”埃尔默浅笑着挥手作别,视线跃过巴洛遥遥远望。

    遥远的天际染上了金红的余晖,近处是空旷的校道与两旁交织生长的法桐行道树,郁郁葱葱。没有人,只有喧鸟在林间扑簌纵飞。

    但来自窥视者的视线更强烈了,仿佛压抑不住满腔激荡情绪,源力波动格外分明。

    ***

    埃尔默穿着丝绸睡衣坐在沙发上,静静翻阅着借阅的书籍。露出的皮肤白皙如瓷,在晕黄的灯光下映出如玉般莹润的光泽。

    那道视线紧紧盯着他裸露的肤表。埃尔默安之若素,不想打草惊蛇而佯装不知情。对方也十足耐心,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久久不动。

    良久,他读得有些困乏了,反手合上了书,漫步走向卧室。途经的制冷器他没打开,径直上床。

    天气有些闷热,但他知道气温于他影响不大,大约会睡得相当舒适。每一个夜晚他都睡得香甜,即使隐约感到被抱着。

    想来抱着他的十有八九是窥视者,还会为他适时地调控温度。好在除了抱着他似乎也不做旁的什么事,目前也没什么好办法,埃尔默尚能忍受。

    思绪无边际地飘荡了会,这会儿的深夜静谧,一丝虫鸣鸟叫声也没有。夜色在室内寂静地弥漫,埃尔默早把窗帘放下,连月光也进不来。至于窥视者怎么进的,不想去想他……

    月光不能透进,但夜晚对A19的视力与感知并无多大影响。沉沉夜色中,他视物一如白昼。

    A19定定地立在阴影中,目光专注地看着床上的青年,安静而执着,仿佛外物丝毫不能影响他。

    埃尔默睡容宁静,呼吸轻浅而绵长,以一个固定的频率。

    他熟谙青年的呼吸频率,无论是沉睡时的,还是清醒时的。青年沉睡时的吐息轻浅,徐徐绵亘着。而清醒时的呼吸则会稍重些,他心情好则频率轻快些,大多时候仍是平缓悠长的。即使那会儿他笑得很漂亮,但A19知道青年不算开心。

    A19希望埃尔默多些开心,但青年身边那些家伙真是没用,总围着他却不能令他欢颜。A19不满地想。

    偶尔,埃尔默和他们相处时也会笑弯了眼,银眸温柔,卷翘眉睫细细地扑簌着。

    A19顿时睁大了眼不放过一丝细节地看,仔细“收藏”埃尔默的表情。但又莫名感到心胸烦闷,窒闷感让他不适,啃噬着他的情绪,驱策着他的杀意。他想让他们消失,但埃尔默很可能会不高兴,这一点死死地勒住了他几欲破笼而出的杀机。

    因为他们是埃尔默的朋友——埃尔默会说着“因为我们是朋友嘛”而答应他们,与他们轻声说笑,任由他们摇着手臂说“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