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蓝浅倔归倔,但并非不会变通,傻子才会一直跪在那儿。

    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是陈蓝浅平安长大的唯一信条。

    陈倾月刚走,陈蓝浅就变换了姿势,盘腿坐在蒲团上,仰头看着那尊男nV交缠的佛像。

    佛像周身泛着浅hsE的光,袅袅香烟悠然上升,萦绕在佛身周遭。

    陈蓝浅不懂这佛的寓意,更不知道陈夫人为什么要供奉这么一尊佛,可她却总是对佛保有着一丝敬意,也就不愿再次揣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手心又痛又痒,陈蓝浅的注意力从佛像身上移走了。

    她看着自己发红肿胀的手心,碰又碰不得,只得小心地、轻轻地往上面吹气。

    其实算是好的了,陈蓝浅在心里安慰自己,她今天逃罚又顶撞的,陈倾月没把她打个半Si都是她心善,现下只是手不能用了,其他都还好着呢。

    有的时候,陈蓝浅也不知道该说自己心大还是无脑,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放了下去,越吹越疼。

    陈蓝浅没有自己的房间,这么多年,她一直跟陈倾月住在一起,所有的伤药也就都在陈倾月房内。

    陈倾月的意思很明了,她若不回去服软,便不能上药。

    “啊……”

    陈蓝浅仰着头,很轻地叫了一声,视线透过飘渺的香烟定格在佛像上,“伟大的神佛啊!我想要永生,想要……”说着,她停顿一下,看着欢喜佛,微微歪着头,喃喃道,“你也不管用吧?陈倾月在这儿欺负了我这么多次,也没见你现身。”

    她叹了口气,估m0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已至深夜,陈倾月应该睡着了。

    她不可能在这里过夜,太瘆人了,尤其是前面那些牌位。

    连着下了快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积压许久的乌云终于散去,圆月袒露了出来,在满天繁星中,映照着地上的积水。

    积水空明,竹影摇曳,陈蓝浅难得来了兴致,一路踩着水而行。

    倾月院与未欢院挨着,路过未欢院时,陈蓝浅看见院中凉亭下,陈未欢正闭着眼睛荡秋千。

    月光照不进去,只在凉亭外洒下一圈光辉。

    陈蓝浅不由驻足,隔着敞开的院门,看着院中人。

    在陈未欢今日回来之时,管家就已经带人连忙将未欢院收拾g净了,院内没了杂草,鲜花却依旧开着,明明连日大雨,可那些花却依旧挺立。

    陈蓝浅小的时候问过陈未欢院中都有那些花,可是太多了,陈蓝浅忘了。

    在陈未欢突然消失之后,这些花便一直都由陈蓝浅照看着,后来陈倾月带着她搬出去,也就没有再管过了,现在,或许可以称之为野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