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宁翊秋深知自己已经身处囹圄,难以转圜,心中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谢妄年的安危。

    若是自己真的无法跨过这一关,那么谢妄年应当如何是好?他会被翎风馆追杀吗?会因为自己的死独自前往霜和林送险吗?

    藤蔓显然有些不耐烦,呵斥道:“你这贱人着实麻烦,说再多,我也不会放过你,我偏生喜欢杀云圣洲的人,来一个我便杀一个!”

    宁翊秋艰难地睁开双眼,淡淡开口:“你借我宫腔中汁液获得自由,如此也算欠我一个人情,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出了霜和林,能为我的道侣带句话。只要你应了我,我任君处置。”

    “你不想活下去了?”

    “想。可我无法左右他人的想法,若你执意杀我,就像你说的,我就算说再多,也不会改变你的想法。或许我命如此,再怎样挣扎也是无用。”宁翊秋忽地心生一股悲怆,想起自己曾经的日子,毫无尊严地在他人胯下求生。可是兜兜转转,仇恨不能了,性命也堪忧。兴许自己从出生那日起便已经埋下祸根,或许自己本就不应来这世间走一遭。

    “那你想带什么话,带给谁?”

    “带给谢家大公子谢妄年,告诉他,宁翊秋已死,这是宿命,不必执念,望他速速返回云圣洲,不要在此处流连,今后去过自己的生活,只需午夜梦回时想想宁翊秋,便已足够。宁翊秋此生能得他真心,死亦无悔。”

    “原来……你竟是云圣洲的宁翊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藤蔓仰天狂笑,“凌月宫最傲人的弟子宁翊秋居然沦为他人胯下娼妓,这可真是件稀罕事,你师父凌寒青知道吗?”

    宁翊秋闭眼,不想理会:“与你无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啊,你们云圣洲最喜欢装清高,等会儿我杀你之时,你可千万别喊疼。”说罢,藤蔓再次伸出一根长藤,攀附上宁翊秋的脖颈,绕着那纤长细颈卷了三圈,又渐渐收紧。与此同时,绑缚在宁翊秋四肢上的藤条也开始加大力度,挤压着他的皮肉,原本撕裂的伤口再次崩开,泉涌般的鲜血覆盖在旧血之上,将那黑黢黢的藤条也染红了,能嗅到的地方皆是一股浓重的血腥之味。

    宁翊秋紧阖双眼,额头青筋暴起,大滴大滴的汗珠快速涌出来,身体因疼痛不由自主地巨颤,但其神色依然如故,表情沉静如潭,仿佛已然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

    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那藤蔓却并没有继续收紧,而是放松桎梏,将缠绕在宁翊秋身体上的藤条一圈圈地抽出,只留下束缚四肢的几根。

    宁翊秋终于得以正常呼吸,汩汩如泉的新鲜空气灌进鼻腔,刺激得他的胸口猛烈起伏,身体在痉挛中剧烈咳嗽起来。

    那藤蔓松开之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还以为你会继续求饶,没想到你竟是心甘情愿赴死?”

    宁翊秋猛烈咳嗽一番,喉口涌出几股腥甜的血液,从口中淌出来,顺着嘴角滴滴答答地浇灌在脚下的深草中。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目光灰寂黯然,毫无生气:“宁某为这世间所弃,挣扎无果,倒不如顺从,你若要杀,何必啰嗦,直将我杀得一寸不留才好。”

    藤条慢慢悠悠地在宁翊秋身旁旋转一周,好似一只窥伺的眼睛,好奇地将宁翊秋上上下下都看了个清晰:“你为世间所弃?笑话,云圣洲的天骄榜首怎会为世间所弃?你是云圣洲万众瞩目的焦点,是普通修士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你竟说自己为世间所弃,真是可笑!”

    宁翊秋重新阖上双眼:“其余我不与你争辩,只有‘可望而不可即’一句,实在荒谬。你被云圣洲的修炼方法所骗,哪有什么天灵根与单灵根,哪有什么天才与废材,‘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若你单将天才放于彼方,那便是信了你永不能为天才,你在这其中困住,却已经忘记最初时的道,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道法从不偏袒任何人,你自困矣。”

    那藤蔓听完,藤条静止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仿佛在思忖宁翊秋话中之意,末了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呵,从你口中说出的话,的确与云圣洲那帮伪善之人不甚相同,听上去倒是有几分新鲜感。”

    宁翊秋半睁开眼眸,垂着眼睑淡淡道:“其余的,我也不想再说了,若你要杀,便快些吧。”

    藤蔓却并没有继续动作,反而再次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改变主意了。似你这般的人,死了有什么乐趣,倒不如留着你,让你成为那帮老家伙们的忌惮,只要他们不快,我便高兴。”

    宁翊秋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若你恨云圣洲,便自己去寻仇,只这般去利用他人,又有何乐趣?”

    “你废话!若他们知道我逃窜出霜和林,定会将我魂魄灭掉,我这点修为,还要攒着去投胎。”说罢,藤蔓悠悠转转,再次伸出一根触手式的藤条,攀上了宁翊秋的阴阜,细细密密的茸毛摩擦着那处艳红的软肉,只揉了几下便将淫水刺激出来,“让我先来汲取你的汁液,从这霜和林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