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相独羽的脚步已经迈进了卧室里,急匆匆的奔向床边。

    枕头下果然摸到了一封信,肯定是凤泣归刚偷偷塞进去的。

    凤泣归临走时叮嘱傍晚才可以拆信的话,相独羽此刻才没有心情去顾忌呢,男人肯定又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了。

    明明上一刻凤泣归还待在自己的身边,可以听到他低沉又带有爱意的声音,可以看到他含着笑容的眉眼和弯弯唇角,可以感受到他抱住自己时的体温和心跳,现在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所有对未来的希冀和愿望都无关紧要了,相独羽拆信的手都在颤抖,把上好的宣纸都捏得皱巴巴的。

    信的内容不算长,只有一页,但果然和相独羽猜测的一模一样,凤泣归又瞒着他做好了安排,虽然刚刚在相独羽爹娘面前没有说出真相,由着相独羽蒙混过关,但在皇帝那头,却是一力承担了。

    此生遇你,无怨无悔。

    信的末尾,是八个字。

    相独羽却又心急又生气,把那已经被攥得皱皱的信纸给撕了个粉碎,满脑子都是凤泣归又骗他,又一次逞英雄包揽所有的过错,又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的护着,明明两个人都已经彼此表明心意了。

    既然相爱,不管是彼此的生死还是未来,自然是要一同选择决定的。

    之前还打算先瞒着双方家里人的,但事情紧急,也没有时间再去纠结何时挑明恰当,如何说话委婉了,相独羽几句话就给还沉浸在一家团聚喜悦当中的爹娘交代清楚了,说自己和凤泣归互相爱慕喜欢,已经私定终身了,现在皇帝有很大可能性要找人算账,他得去和凤泣归一起面对。

    来不及看自己爹娘的表情,也没有时间等二老回答是否应允,相独羽已经跪在他们面前,磕了三个头,然后又风一般的冲向门外,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去。

    但没有皇帝的传召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即便是事情再紧急。

    相独羽被拦在了宫门外,只能和守城门的两队侍卫们彼此僵持。

    原本他是想硬闯进去的,反正那些人也不敢真正的伤到他,但转念又一想,凤泣归平日里老是时不时的点他,做事情不能冲动,凡事先动动脑子想解决方案。

    万一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挽回的余地,皇帝也没有太龙颜大怒,他可不能错上加错,给凤泣归添乱。

    如此,相独羽先是颇费口舌的和守城门的侍卫统领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又拿出了身上的所有银钱当做酬谢,才换得他们愿意派出一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拿着可以表明相独羽身份的玉佩前去通报。

    说起皇宫,相独羽之前已经进去过很多次,那里面其实一点儿也不大的,到皇帝处理政务的宫殿也不费时。

    可此时此刻,完全猜不到皇帝知晓一切后的反应和凤泣归的处境,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相独羽只能焦急万分的来回踱步,恨不能可以长出一对翅膀,飞过皇宫那又高又厚的城墙,把他心尖上的爱人解救出来,两个人远走高飞,从此后再无这等令人坐立难安的危险处境。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相独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不受控了,感觉再见不到凤泣归,他可能会真的冲动闯进去。

    但事实上,时间不紧也不慢,只恪守本分的溜走了一小会儿,因为天上的那几团懒洋洋的云朵都没怎么挪动位置。

    好在相独羽耐心和自控力快要全部耗尽,已经攥紧了拳头打算硬闯的前一刻,那个前去说明来意的侍卫回来了,跑得满头大汗,累得气喘吁吁。

    陛下允见,宣入宫等候传召。

    很短的一句话,相独羽在听见之后已经抬脚往皇宫里快步走了,在听见那个侍卫说完等待的具体地点之后,更是使了轻功,一刻也不愿耽误的往前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