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心中纠结,胡乱应道:“我说话声音就这般啊!不可以呀?”

    景川回神连忙道:“不不,是在下失礼,姑娘这般很好。”

    “那大人到底找我何事啊?”

    景川这才想起他拦下苏浅的用意,对她说道:“陶家村周婆子所犯拐卖罪,当处以极刑,却被判以流放,身为大理寺少卿,本该推情详明、依律照驳。然···”

    他说得极为艰难,看得出对此事十分愧疚,苏浅刚想劝说,便又听他道:“此案终究未还苏姑娘公道,是我之过。若以后···”

    “大人,若我说我也希望周婆子活下去,您信吗?”

    景川皱眉问:“为何?案卷上说,她常毒打你。”

    苏浅瞧着这谪仙公子满眼困惑不解,认真求问的样子,心中再起涟漪,她实在受不了,转身不再看那张让人无法思考的脸,娓娓道来:

    “我给大人讲个小故事吧。

    从前有一只画眉鸟,自小被关在笼子里,由主人悉心照料。长大后,它见到成群南飞的大雁,叽叽喳喳的麻雀,十分羡慕它们能自在的翱翔。

    一日,主人未关好笼子,画眉毫不犹豫地飞了出去,以为从此便得到了最想要的。

    可它出去后却发现外面的天空并不是它想的那般美好,因为它再也没有了不劳而获的吃食,还要承受外面的风吹雨打。别说欢喜,它甚至后悔不已。”

    苏浅见少卿大人仔细地听着,颇有些成就地继续道:“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总不珍惜当下。就像有的人总不珍惜可以解脱的机会,以为活着便会有希望,殊不知也可能是绝望呢!大人,您明白我说的吗?”

    只见那堂堂大理寺少卿松开紧皱的眉头,笑着说道:“苏姑娘睿智。”

    他笑了,天爷呀,苏浅觉得她要疯了,“所以,大人不必愧疚。小女也就先告辞了。”快走,快走,要命啊!

    苏浅步子轻快地原路返回,却不知那少卿大人望着她的背影丢了魂。

    “公子?公子?”

    景川喃喃问他身边的小厮道:“你听清她说的了吧?”

    小厮墨书见自家公子如此沉迷地望着人家远去的背影,有些大胆地推测,他家公子不会是看中人家苏姑娘了吧!

    他会如此猜测那也是有许多缘由的。说来,那可就话长了。

    他家公子自小便生得惊为天人,还是小娃娃的时候便被好些老夫人稀罕的抱来抱去;后来,更有甚者,连不再时兴的童子压床的习俗都复盛行了起来,就为了沾沾他家公子这个小仙童。

    自家老夫人不懂拒绝,于是乎,可怜的他家公子做压床童子一路做到了六岁。他比他家公子大着一些,直到如今还记得唇红齿白的小公子,每每听说又被安排压床后的委屈巴巴。

    后来,再长大了些,成了少年人,公子也还是困惑,为何不管去到哪里,宴会也好,书院也罢,哪怕是走在大街上,总有许多许多的人围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