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里的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再过两日就是中秋,小梨儿既兴奋又不开心。

    兴奋的是主子马上就可以带他上街了,不开心的是这几日总是有人来这偏远的学舍找主子,有时那些人一待便是许久,小梨儿只能躲在偏房,哪里也去不了,有时尿憋得急了,也不敢如厕,生怕声音传出去不雅。

    这日傍晚又有学子来找主子,一说便是一个时辰,似乎是宫里的主子要举办中秋宴,宴请了不少太学出色的学子。

    而他们主子作为这一届学子中的佼佼者,自然在邀请行列。

    小梨儿尿憋得厉害,本来饭后就是他和主子温存的时间,他哪里能想到会有人这么晚来找主子,偏偏他们一谈便是多时,并且听上去一时半会儿还无法结束。

    云凡给他将尿壶拿了进来,但偏房和正屋之间的隔板实在是单薄,小梨儿无法忍耐,悄悄推开了门。

    他推开偏房小门时,恰好听到那公子说:“苏兄,此地偏远,只有你一人住岂不无聊,先前是东厢没了屋子,如今李家公子搬走,正好空出了一间屋子,你不如搬来与我们同住,有事也能有个照应。”

    说着,他可能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又没有见到第二个书童,忍不住道:“我来你这里多少次了,从来都只有云凡一人伺候,你们苏家的下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小梨儿撇撇嘴,拉着张小脸提着尿壶往外走。

    这西厢原来也是学子们的学舍,修东厢本是为了给京内的达官贵人子弟居住,但不想那些公子们嫌弃居住条件,顶多住个一两年,也就寻着别的理由,搬出去了。所以久而久之,其他学子们也都能住进东厢。

    跟西厢比起来,东厢自然是要舒服许多,学子们当然乐意住在东厢。

    苏沂安入学时原也安排的东厢,但他年少成名,十二岁便做出了闻名天下的安国赋,若他是高官子弟还好,偏偏是个没什么背景的江南公子,自然惹恼了一些被家里人耳提面命的纨绔子弟,故此被人做手脚安排在了西厢。

    “他性子腼腆,不爱见人。”苏沂安没有说太多,但听到开门声后,他还是示意云凡出去看一下。

    虽说这附近的几间学舍都没有人居住,小梨儿也偶尔会去溜达,但天渐渐黑了,临近中秋,许多京都里的公子们没了念书的想法,一颗心早已飘到了张灯结彩的街上,更有不少人翻墙出去喝酒,又醉醺醺的回来,他怕那些醉鬼迷路来了西厢,撞上小梨儿。

    那都是些花天酒地的角色,小梨儿若遇上,只怕是难全身而退。

    “你别走太远。”云凡一出门便看到小梨儿提着个尿壶往草丛里去,听到他的声音,小梨儿睁大眼睛转过身来,“你跟出来干什么。”

    他脸烧得厉害,“你别跟过来了,快去主子身边伺候着,我很快就回去了。”

    云凡不走,但他定住了脚,转过身背对着他道:“我就在这里站着,不过去。”

    小梨儿红着一张脸,忍不住泛起羞意,他提着尿壶往草丛里又走了走,“知道了,你别跟过来。”

    他虽是个下人,但穿的不是短袍,而是主子特地让人给他做的好袍子,他将长长的衣摆掀起抱在怀里,解开亵裤,蹲在草丛里往尿壶里尿尿。

    平日里就算主子和云凡在外面,他也尿得出来,但当知道云凡特地等着他,竖着耳朵站在外面时,他便有些尿不出来了。

    秋天草叶泛黄,天气也渐渐变凉,小梨儿许久才尿完,他起身系裤子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腰被戳了一下,往侧边扭开身子,低着头说:“云凡,别闹。”

    他屁股又被拍了一下,手劲大得让他往前一扑,直接摔进了侧边的草丛中,他扒开脸上的树叶,便要骂,但看到面前的陌生少年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那人也愣住了,醉意朦胧的眼睛睁大,摇晃着身子过来,似乎是要看清昏暗天色下草堆里少年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