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渡坐到了苏沥晚上坐的地方,手里拿着根血迹已经干了的黑色钉子在掌心把玩着。

    足足有15cm长,螺旋纹路,顶端尖利无比。

    是他用在赵昱身上的。

    但是又被苏沥扎在了自己身上,一颗小小的钉子混了三个人的血。

    真脏。

    他把钉子握在手心,直到手心的肉被划破流出鲜血,他看着从指缝里冒出来的血珠,轻声开口:“原来要用这么大的力气,才会握出血。”

    “啊……”他低垂着眉眼,“真是好笑,要我温柔点,从来没人这样要求过我。”

    他看着海浪,无缘由地想到母亲。在他眼里,温柔就等于母亲。只有母亲真正地,平等地对待他和知言。

    而不是宋明儒,等到知言死后才记起他这个儿子,想着要把他拉回正道。

    晚了。

    他坏透了,想要的就要立刻拿到手,被别人伤到就要想方设法的成百倍的还回去。

    他不改,也不想改,最多为苏沥做出一点点改变,做出一点点的温柔的改变,好让少年能坚持到下船。

    ……

    船上的保镖也不清楚,为什么宋知渡前几天要把房里那个少年折腾得整夜哭泣,后来突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饭不好好吃,他会面无表情地端着饭出门,一出门就全部摔到地上,汤汁碎片乱飞,胸膛起伏冷笑着说:“老子从小到大没有伺候过人。”

    然后就跑到厨房,让厨师重新做。

    船上目睹全程的保镖们:“……”

    苏沥喜欢坐在窗边没事看看海发呆,有保镖经过时,少年会偏头多看两眼,他转身就把保镖赶到厨房烧火。

    后来烧火的保镖越来越多,只要来一个人,双眼对视一下,就知道是因为房间里那个少年。

    甚至门口都不让保镖守着了,而是栓了一条威猛的德牧犬。

    不过这种奇怪的状态只持续了五天,保镖们也都完成了任务,成功的把宋知渡送到了目的地。

    年轻人穿着灰色卫衣,头发被风吹起,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一下船就被一个黑衣人领着往前走,直接走到一个车旁。

    车窗摇下来,里面坐着一个不过三十左右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休闲西装,一头微微卷曲的黑发,细长的眼里还带着懒散的睡意,看到宋知渡后笑了笑,视线却落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