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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三个月前相比,这里似乎变了一个样子。

    三个月前,陆季迟来到这个位于陕南边缘的小山村时,看到的一幕幕都在挑战他的神经。

    草根、树皮早已经被饥饿的人们剥的一干二净,衣不蔽体的孩童在泥土里寻找虫子,有的人走着走着就饿晕在地,再也站不起来。周围的人脸上全是麻木的冷漠表情,仿佛已经看惯了这样的生死。几乎所有人都面黄肌瘦,没有一丝精气神。

    陆季迟生于和平年代,和死亡最靠近的一次是十几岁的时候经历的一场地震。但那个时候他的国家强大而和平,在天灾面前反应迅速,极力将人民损失降到最小,全国各地支援下,人们的生活依然有希望。

    这个时代则恰恰相反,时局动荡不稳,百姓是最受罪的人。本就不是一个很好的时代,又恰逢天灾,富裕的人依然富裕,贫苦的人却越发痛苦。

    这些人脸上的麻木和绝望一点一点侵蚀着陆季迟的心脏。

    “我们救不了他们。”

    张会长满怀热血地来到陕南,被这里的境地打击得体无完肤。

    粮食只能短暂地救他们的命,但改变不了这些人的命运。

    张会长心头大恸,他只在这里停留了十几天就把带来的粮食交给其他来救助陕南当地人的青年们,颓唐而无望地离开了。

    陆季迟没有走,他走遍了附近村子,默默地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用脚步丈量这片土地期间,陆季迟也看到了许多他以前从来不曾想过的场景。

    路边随处可见饿的面黄肌瘦、双眼无神的村民,他们躺在路边田地里,没有力气动弹,一副等死的模样。

    也确实每天都有人死去,人们把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吃光了,地里的草根、房梁的木料都不算什么,他们甚至把棉衣里的棉花棉絮扯出来吃掉。

    赈灾的人带来的粮食虽多,但对于陕南来说杯水车薪,大多数人依然没等到粮食就闭上了眼睛。

    张会长等人陆陆续续离开,陆季迟始终没走,自己只是个普通人,他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只希望尽力为他们做点事。

    在这个山村待了不久,陆季迟见到了一个意外的“熟人”。

    应该说是原身的熟人,陆季迟对他并不熟悉。只知道对方叫白乐,和陆季迟同龄,曾经在国外留学三年。

    这个人是原身在回国的邮轮上遇见的,因为两人都是北平人,又有几分共同语言,所以一路结伴。

    陆季迟一听对方说起就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他在这个世界刚刚醒来时看见的那个年轻人。

    白乐看上去家境不错,他也是听说了陕南的饥荒后带着粮食过来赈灾的。年轻人热血澎湃,听闻同胞有难不顾家人反对就跑来了,看到这里的情况后精神很是受了一大刺激。

    但年轻人毕竟有年轻人的好处,他们热血有激情,明知艰难却不肯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