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光和徐萦则返回启川市,赵妤曦和顾庭昼返回古园市。

    “徐萦则不想书写角色、走进故事,但我很愿意做这些事。顾庭昼,在你的故事里,有没有给我留位置啊?”赵妤曦发现今天这一程可谓满载而归,倘若顾庭昼不跟慕正光说起故事、往事,那她也就没办法问这个问题了。

    顾庭昼抓住机会,及时表现他的感激:“有,你在我的心里、在我的故事里都有位置。为什么徐萦则不想做这些事?你知道答案吗?”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徐萦则不是爱慕虚荣的人。我说的‘不爱慕虚荣’不是指语文课本里的那些人,‘爱慕虚荣’的人,不是指我们。这其中的差别你能分清吗?”

    “能分清一部分。语文课本里提到的那些不慕名利的人,并不是真的不慕名利。我们追逐名利,不代表我们爱慕名利,而是,这些东西本该是我们的。”

    “啊?”庭庭的理由找的真不怎么样啊,但是有了这个理由,做事会稍微体面一些,“本该是我们的?它们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回到了我们手中?勉强能说得通吧。顾庭昼,你想为我写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从童年到少年,再到我们这个年龄的故事。”

    “像是开启了另一段人生啊。在这个故事里,我是什么模样的?是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赵妤曦说这话时带了点玩笑的意思,就如同大人夸小孩聪明,会夸他一定能考上好大学,但是,能不能考上好大学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得出来的。

    “不是。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顾庭昼慌里慌张地为自己说的话做补充,在这局促之时,他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本来就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人,你没必要为我刻画这样的模样。不过,我也希望我能变美一点,所以,就把你认为的美好的模样分一点点给我吧。”

    “嗯,我明白了。我也想变得更高、更帅气一点。”顾庭昼如释重负,但他转念一想,“重负”是谁给他的呢?是赵妤曦给他的吗?不是。重负是他自己给自己加的。他还不够了解赵妤曦,他还没有摆脱往日的阴影和习惯,所以才总有这样的顾虑。

    赵妤曦故作严肃道:“科学院里有能让人变高、变帅的技术。秦舟星能改变人的容貌。但我不建议你用这些手段达成目的。因为,在我看来,你已经有了让我满意的模样。”

    赵妤曦一次次鼓励他,想让他变得更自信。上古者、二级分院院长、星主的代言人,这三重身份能为他补充一部分自信,但还不全面。她的鼓励,也能让他恢复自信,但这也不全面。最后缺失的那一份自信,还埋藏在他心里,并未浮出水面。

    赵妤曦在等,在等那份自信出现、在等他的胆怯消失。她坚信她能等到那一天,至少她能感到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慕正光在高铁上展开存在清除的界,让界笼罩他和同学:“赵妤曦提醒我们多注意安全。我们的域半径翻倍后也只能取得短暂优势,大约再过一个月,我们面对卢相羽时,就会处于下风了。”

    “放心吧,我做不到的事,我是不会强求的。等卢相羽逐渐稳定后,他那边我们就不用再管了。我会让黎积源多留意那里的动向。如果顺利,下个月就会有另一个中古者去和他当同事。”

    那位中古者被她送去动物园养老虎了,她对那人的要求主要有三条,“别让自己受伤了、别把老虎打伤了、别让老虎饿瘦了”。让一个没有学过养虎的人从事这一“危险”工作,这就是她给那人的考验。

    “养老虎的那个人,对吧?”

    慕正光对这人印象深刻。这人一开始把老虎捆起来喂食,喂食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这点胆量真是愧对她的中古者的身份。但是后来她和老虎渐渐熟悉了,老虎在吃饭时就能伸展四肢、自由走动了。

    “是。从前几天发回来的消息看,老虎和人都很健康。但她比老虎危险得多,还得再观察她一段时间。如果赵妤曦不删除‘斩立决’,她也比老虎危险得多。她这么快就能做出反应修改法令,想必还没有人被斩立决。”

    “赵妤曦对我们很好,但她对其他人……”对其他人就不太好了,慕正光想这么说,但他转念一想,多说几个字也毫无作用,少说几个字同学也能明白他的意思,那还是不说了吧。

    “她对其他人也还行吧。她包庇了引发爆炸的人,换成是我,我也会再给那个人一次机会。这对死者不公平,对生者来说却是有必要的。但她安排那人和别人结婚,这就太过分了。她想用她的力量主宰别人的命运。”

    慕正光说:“所以,我们和她不能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