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尸似有所觉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某处,恰好看到两只凭空具现的狰狞鬼爪与狰狞龙刃华彩绽放,碰撞出巨量凛冽森寒的光影。

    卡察!

    织尸尾巴末端血光骤起,一片脸盆大小的的殷红逆鳞离体而去。

    厉蕾丝见状兴奋大叫:“到手了,李沧快撤!”

    一个闪现,抱起逆鳞化为阴影消散于织尸略有延迟的爪下。

    织尸凄厉愤怒的咆孝着,状若疯狂,但却再找不到那个蚂蚁般的人影,只能将满腔怒火愤怒转移到药鬼身上,只见它疾奔两步,两头庞然大物轰然撞在一起,骨骼与碎肉横飞间,诡雾如沙尘暴一样狂躁,那粘稠的沥沥血浆碎肉不等落地便各自化为烟霾回归本体。

    不过这时候沧老师人甚至都还在药鬼的肚皮里呢,听不见厉蕾丝的喊声,也根本退无可退,药鬼的肚皮不是那么好待的,李沧一身好皮分分钟被腐蚀至骨,又粗又硬的血条又会支撑着他的血肉急速复原,如此往复循环,堪称另一种意义上的凌迟。

    要说李沧也是久经考验了,区区致命伤而已,其实完全可以做到吭都不坑一声一身反伤反他丫的...

    但这次却大不相同。

    药鬼的肚皮好似产生了无数重不同的次元隔断,李沧卡在一堆介于实体和半实体、虚体和半虚体中寸步难移动弹不得,甚至连个尹索来耶之焚都放不出。

    大魔杖汲取的生命力和钙质能量被困缚隔绝于层层叠叠的虚幻与真实之外,而李沧则几乎与药鬼的脏器、人面盾怪物融为一体,药鬼腹中的森森鬼火和诡雾简直正在把整个肚皮变成一个大炼丹炉,似要将里面的一切炼化掉。

    李沧的感知能力越来越弱,他甚至无法察觉外界正在发生什么,如果不是织尸的攻势让药鬼无瑕分神对付肚子里的一切,这会儿估计都已经变成药渣被拉出去了...

    “他...他妈的...到底还是大意了啊...嗝...”

    李沧艰难的吐出一行能给人力量鼓舞精神的骂娘声,以及...以及一条黏湖湖的得有婴儿脑袋那么大的蛞蝓...

    然后又一条人头鬼脸的六须鲶。

    这大概就是药鬼的“蛊”。

    每吐出一种活物,李沧都感觉自己的血条被呲啦啦的刮掉一层,就像是历经了一次次死亡那样令灵魂都陷入了某种不可名状的战栗中去,毛骨悚然。

    血条怪数值怪和规则怪谈的对决终究是要吃大亏的,偏偏李沧这自信爆棚整天玩命玩到习惯成自然的货还直接跑到人家肚皮里来...

    打落牙齿活血吞,已经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浮空陆天塌地陷一派末日景象,陆地上到处都是被撕裂的巨大豁口,米亚姆所谓的姆神山早就塌掉,浮空陆上再没有任何一处相对安全的地点,地下那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行尸和尸态怪物依旧源源不绝,此刻却只有仓惶逃命的份儿。

    可浮空陆就这么大,药鬼和织尸的战场动辄以百公里为直径算起,它们又能躲到哪里去?

    每时每刻,都有数以万计的行尸和尸态怪物倒下,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性状惨死,横陈的尸体或急速腐烂化为诡雾、黏液,或生出能量基质花的藤蔓与根须。

    所有行尸已经表现不出半点平时行尸应有的尊严和残暴,究其性质,它们现在完全可以形容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