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们被派去捡河蚌与田螺,会打渔的还跑去沅江里面撒网。

    下午热得半死回营,宋桥低声对王喜说:“今天又攻了两回,对面守在营里不出,听说死了几百号兄弟,还有好些是带伤回来的。”

    王喜忧心忡忡:“这可怎么打?”

    宋桥说道:“不管输赢,我就想早点回家灌田,那稻子可缺不得水啊。”

    两人正聊着,忽然远处嘈杂起来。

    他们连忙跑过去看,却是抓到了几个逃兵。

    准确来说,是抓到几个逃跑的民夫。

    那几个民夫哭嚎哀求,说自己不是怕死,而是想回家伺候稻田。

    军法官可不管这些,直接把逃跑者全砍了,又召集民夫们训话:“陛下已经打了大胜仗,再过几天就能带援兵过来,保证打得对面的明贼屁滚尿流。再坚持几天就赢了,谁也不准想着回家,这几个逃兵就是下场……”

    民夫们被吓得不敢说话,陆陆续续各自回营,心里却是憋了一肚子火。

    他们受过钟老爷的恩惠,也愿意为钟老爷卖命,该交的粮食他们都交过了。可农民种地吃饭天经地义,这次征发的男丁太多,家里的稻田难道都让妇人打理?

    遇到伏旱,还得男人才行啊!

    又过数日,依旧不见下雨,洞庭湖水位都严重下降了,青草湖七成以上水域都难行大船。

    民夫们的伙食被减到一天一餐,而且只有一小碗稀粥。

    这天的大清早,有军官过来传话。

    紧接着,一个管理民夫的低级军官,找到王喜说:“你兄弟在当兵,你可以回家去了。”

    王喜听完激动不已,家里的稻子有救了。

    宋桥却问:“那我们呢?”

    军官说道:“家里有两个男丁当兵的,才能回去一个。”

    宋桥低头转身离开,暗地里骂骂咧咧。

    王喜问道:“回家给行路粮不?”

    军官说道:“要给行粮,等今年收了稻子,纳粮时扣了少交点。”

    王喜顿时沮丧,他得饿着肚子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