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脸色一变,桌上的氛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魏蕊被两个人之间无声的气场交战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觉得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在打颤了。

    “你该知道,有些话是不能随口说的,为何非要触我逆鳞?”景星此时此刻就好像登上战场的王者,对面的人,好似自己的敌人一般,他的言谈举止,都充满了杀气。

    “那王爷又何必劝旁人大度呢?您的逆鳞是您身边的女人,旁人就没有拼死想要护住的东西了吗?”裴灵安紧紧盯着景星,猛然间站起身来,啪——地一声将自己的酒杯摔在地上。

    “在您眼里,只有您和皇上才能够拥有自己想要拥有的,旁人都不配是吗?”他眼眶通红,眼里有泪,神情气愤又悲哀。

    魏蕊在他说出来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莫名地感受到了他的伤恸。

    景星喉头动了动,语气却缓和了些:“我没这么说,只是有些事情已成过去,你何必将自己困囿其中,你在意的人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我在意的人也不会希望进宫的,可是最后她还是进去了,她希望的有用吗?”

    “你太固执了!”景星声音大了起来,“你改变不了的结局,何必徒劳怨恨!过去了不好吗?往前看不好吗?”

    “我过不去。”裴灵安声音稳稳的,一点也不急躁,他平平淡淡地说出这辈子最让他痛心的事情,“我过不去,你们都可以过去,因为不是你们的事,可是我过不去。”

    他抓起桌上的酒壶,猛然仰头灌进去半壶,魏蕊下意识地想去拦他,却被景星往后推了推,示意她离裴灵安远一点。

    这个动作自然也引起了裴灵安的注意,裴灵安神情怪异地冲着魏蕊笑了笑,魏蕊被他的表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裴灵安的眼泪忽然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他看向景星的时候,眼里的痛苦魏蕊离得那么远,都能感受到。

    “过不去又能怎样?你还打算做傻事吗?现在这样,是因为什么,你忘记了?”景星难得说这些,跟自己的下属,还是如今对自己有些威胁的曾经下属。

    “所以,我就该忍着?”裴灵安恨恨地看着景星,“我问你,如果你的女人被皇上抢进了宫里,你会不会冲进宫里去救她?我问你,如果你的女人被抢进宫里,却不受宠,百般折磨后含恨而终,你会不会想要冲进宫里杀了那个狗皇帝??”

    他的情绪显然激动了起来,魏蕊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景星脸色却变也不变:“你不是这么做了吗?成功了吗?”

    裴灵安忽然不说话了,景星看着他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道:“既然活着,就好好活下去吧,不要做一些没有结果或者结果根本不会好的事情,认清楚事实,以卵击石,是不会成功的。”

    他叹一口气:“无论你这次找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仍旧是这句话,放下吧,放下才能往前走,不要总是困在过去。”

    裴灵安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什么。景星不愿意跟他过多纠缠,开口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想回去了,京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做。”

    他转过身子拉住魏蕊的手,打算带她离开,到了门口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

    裴灵安仰头抹了把脸,随后坐在自己刚才的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景星回头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灵安对着桌上的菜慢慢道:“看来,有些事情说是说不通的,只能来硬的了。”

    景星将魏蕊护在身后,质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裴灵安看着景星,叹了口气道:“王爷真以为我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叙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