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当头,万籁俱寂。一幢茅草屋里油灯闪烁。

    队长杨明贵、政委魏志坚和侦查员夏云飞神情凝重地围坐在油灯下,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根据铁蛋带来的情报,队伍内部出了奸细,游击队随时处于危险关头,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必须马上查出内鬼,才能消除隐患。

    谁是内鬼呢?三个人绞尽脑汁,把身边的人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都一一晃着脑袋排除了。可是,内鬼肯定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红石岩遭到偷袭就是最好的佐证。问题是用什么办法能找到这个吃里扒外的内鬼呢?

    小屋里静得出奇,连煤油燃烧灯捻的声音都格外刺耳。

    “别都这么杵着啊!”杨明贵急得眼睛通红,低声喊道,“夏云飞!你小子脑瓜比我们活泛,你先说说。”

    “我这不也在琢磨呢嘛。”夏云飞若有所思地说,“要说可疑的人不是没有,可是,无凭无据也不能胡乱猜疑不是。咱们不能放掉一个

    坏人,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啊。政委你说,我说的对吧?”

    “对!你说的不仅正确无误还帮助我打开了思路。”魏志坚紧锁的眉头舒展了许多,镇定地说,“队伍里出了问题,我这个当政委的责无旁贷,应该做深刻的检讨。出了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解决

    问题的办法。刚才云飞的话提醒了我,既然一下子查不出谁是内鬼,何不来个逆向思维,先从看得见的敌人抓起,掐断他的上线!”

    “掐断上线?”夏云飞一头雾水。

    “你看啊,我们一接到情报,就一下子陷入到查找内鬼的泥潭里了,可是,谁是内鬼又一时半会儿查不出来,咱们何不换种打法,来个擒贼先擒王!把内鬼的上线打掉,这样一来,内鬼岂不就成了无头的苍蝇,有啥情报也送不出去了吗。”

    “啊——我明白了!”杨明贵惊呼,“你是说先把钱串子打掉,掐断他与内鬼之间的联系!”

    “杨队长说的很对!内鬼的情报都是通过钱串子送给钱扒皮的,

    这就充分证明钱串子早就卖身投靠当了汉奸。原先我们没动他是因为想把他争取过来,最大限度地孤立二鬼子。现在他不但当了汉奸,还帮着鬼子想置我们于死地,咱们就先除掉这个大汉奸,给鬼子汉奸一点颜色看看!”

    “好!政委这是想来个一箭双雕啊!既惩治了钱串子这个大汉奸,

    又堵住了内鬼传递情报的渠道。”夏云飞高兴地说,“我举双手赞成!”

    “不,这叫一石三鸟!除了以上两个以外,还震慑了敌人。钱串子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又是警备队大队长钱扒皮的亲爹,除掉他就等于向那些二鬼子心头扎上一刀,让他们看看咱们抗日游击队的战斗力,也能让四里八乡的群众的看到保家卫国的希望。”杨明贵兴奋地说,“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也赞成!”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个方案,就这么决定了。”魏志坚说,“不过,查找内鬼的事也不能耽搁,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内鬼一日不除游击队就一日不得安宁。咱们打掉钱串子的同时,要密切注意身边的人和事,钱串子是内鬼的上线,主子一遭难奴才一定会有动静,说不定还会搂草打兔子——连内鬼一块捎带着挖出来了呢。”

    “对!政委说的对!咱们就撒下大网,大鱼小虾一起抓!”杨明贵说,“兵贵神速!说干就干!夏云飞!”

    “到!”

    “你带一个班骑马打前站,争取在天亮之前赶到钱家营子,先把钱串子控制住,我们随后就到!”

    “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要活的。”魏志坚跟着嘱咐几句,“我们要召开群众审判大会,公开处决这个大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