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第一更先给铁杆粉丝老王阿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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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刘宁的引领下,包飞扬带着方夏陶瓷集团考察团到几个工厂相对来说比较集中的地方考察了一番。在考察过程中,就由刘宁这个招商局局长充当讲解员,向方夏陶瓷集团考察团和包飞扬介绍望海县的工业布局。由于望海县工业布局的现状乏善可陈,刘宁就按照包飞扬的要求,重点介绍了县里对未来工业布局的规划,并带大家看了几个规划中的工业区地块。

    在考察的过程当中,张久一也发现望海县具有的一些有利条件,比如说人工成本比较低,月薪一两百块钱就能找到足够勤奋的工人;土地非常广阔,价格也非常低,如果他们在当地进行投资,政府甚至愿意免费划拨一块地皮给他们,面积比其他地方要大得多。

    另外望海县当地河流纵横,水资源非常充沛,并且望海县拥有广袤的沿海滩涂,滩涂上到处都是芦苇,这是一种不错的制造瓦楞纸的原材料,也就是说,包装厂所需要的重要的原材料瓦楞纸完全可以在望海县就地解决。

    当然,张久一也发现望海县很多更糟糕的地方,比如望海县目前基本上没有相关的工业配套,即使计划中的工业地块,连基本的三通一平都没有做好。这就意味着,如果方夏陶瓷集团决定眼下就在望海县设立包装厂,那么无论是用水、用电,还是废弃物处理、污水处理,都需要新建,甚至是方夏陶瓷集团自己来建,这将会大大增加项目的建设成本和建设周期。

    另外。望海县的人力成本虽然很低,但是经过现代工业训练的工人几乎没有,由于望海县的经济发展水平。也很难吸引高学历的人才到望海县来。

    仅从今天初步的考察来看,张久一就在内心下定了主意。打算向集团高层汇报,说在望海县这里投资项目不合适,理由呢,当然是因为交通、配套、人工这些因素。这些不利因素太过明显,以至于张久一不用寻找其他理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集团高层,贸然在望海县投资必然会严重影响项目的投资效益。

    促使张久一下这个决定的固然有望海县投资环境客观方面的缺陷,但是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包飞扬这个副县长太不懂事。张久一率领考察团一天跑下来,就中午吃了一顿很简单的便饭,甚至连一点土特产都没有收到,与张久一去别的地方考察时的情况大相径庭。

    张久一心中非常恼火,直接拒绝了包飞扬晚上请他们去吃望海小吃的提议。回到酒店,张久一也无心和考察团成员在酒店一起进餐,而是回到了房间准备打电话让酒店送些饭菜上来。就在他刚刚拿起电话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谁啊?”张久一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五六十岁。头发花白,但是精神很矍铄,还有一个三四十岁。两个人脸上都堆满了笑容,是他经常看到的那种谦卑讨好的笑:“请问,是方夏陶瓷集团的张总吧?我是望海县委的焦梦德。”

    焦梦德说着,向张久一伸出了手掌。张久一虽然不认得焦梦德,可是听到他这样说,立刻就明白过来,这位焦梦德应该是望海县委的领导,只是不知道属于哪个层级的领导,是书记还是副书记。张久一心中对包飞扬不满。正想着要联络一下县里其他领导,没有想到焦梦德就跑上门来了。正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来了。他热情地握住焦梦德的手掌,用力摇了摇。爽朗地一笑,说道:“我这次率团前来,给你们望海县委添了不少麻烦,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来,快请里面坐!”

    焦梦德和身旁的陈东阳对视一眼,都感到精神一振。原本他们听说张久一这个人态度倨傲,很不好打交道,这次他们贸然上门,非常担心会吃张久一闭门羹,那么他们的截胡计划就不太好实施了。现在看来,张久一不但没有因为他们的贸然登门感到恼火,反而非常热情,与传闻中的大不一样。如此说来,要么是传闻有误,张久一性格并不傲慢,要么就是张久一只是对包飞扬、刘宁等人不满意。

    陈东阳按捺住兴奋跟踪焦梦德身后走进房间,小心地关好房门,然后也向张久一热情伸出手掌:“张总,您好,我是招商局的常务副局长陈东阳,焦书记是我们望海县委副书记,分管工商贸易口,特地过来看看你,欢迎你们来望海考察,如果你们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向我们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尽量帮你们解决。”

    仅从陈东阳落在后面关门的动作来看,张久一就判断陈东阳不是什么大人物,地位显然在焦梦德之下,此时听陈东阳自我介绍是望海县招商局的副局长,心中对于陈东阳完全失去了兴趣,神情淡淡地点了点头,手掌和陈东阳一碰即离,随即转过头,对着焦梦德再次伸出了手:“原来是焦书记啊!幸会幸会!”

    又是一番寒暄过后,张久一请焦梦德和陈东阳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甚至还主动递了两根中华烟过去,然后才笑呵呵地问道:“焦书记,请问你这次来,是代表个人,还是代表望海县委县政府?”

    焦梦德知道张久一在摸底,脸上上堆满了笑容说道:“张总,我这次来,既代表我个人,也代表县委县政府,就我个人来说,非常仰慕方夏陶瓷集团和张总,当然想找个机会前来拜访一下;就县委县政府来说,作为县里面分管工商贸易口的副书记,工业项目也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听说张总今天去参观考察了我们望海县的工业,我也很想听听张总这方面的专业意见。”

    虽然这段时间焦梦德因为包飞扬的事情弄得进退失据,不过他终究是久历宦海,一通话说得云里雾里,而又滴水不漏。即使这番话传到包飞扬耳朵里,也不可能抓住他焦梦德任何把柄。

    张久一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从焦梦德这些话里面听出了一些别的味道。焦梦德将话说得这么模棱两可。说明他今天晚上的拜访很可能并不是组织上的安排,而是他个人的意思。加上旁边这个招商局的副局长,以张久一的见识,自然多少猜出了他们晚上来的目的。

    招商引资是地方上的重要工作,其成果自然也就是地方官员最为看重的政绩,张久一见识过很多地方和官员为了争取项目争得头破血流,不但地方与地方之间争抢,即使同一块方内部人员之间也会发生争抢。眼前这一幕正是如此,无非是从外部争项目变成内部争项目而已。

    想到这里。张久一矜持地笑了笑:“焦书记这么问,那我就大胆说了。我觉得贵县的工业基础非常薄弱,基本上不值得一提,几乎没有真正上规模的现代化工业。”

    “是啊是啊,张总批评的对!我们望海县的工业基础确实非常薄弱,所以我们才更加迫切地希望方夏陶瓷集团能够来我们这里投资,也非常迫切地需要张总您这样的专家为我们出谋划策。”焦梦德连连点头称是,笑呵呵地说道,同时不动声色地看了陈东阳一眼。

    陈东阳心领神会,连忙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只纸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到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