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诸官造工坊已经是连轴转超负荷的状态,但产量却只有这么大,李泰堂堂一个长史幕僚长总不能挽起袖子亲自下车间吧,关键他也不会弄啊!

      李贤这一群瞧着就让人眼馋的骆驼,让他看到了一点解决问题的可能。若是操作得宜,或许能在大军开拔前将物料缺口给填充起来。

      “下封公所引这些驼畜,应该不只是用作输送物资吧?”

      李泰又望着李贤笑语道,虽然说骆驼饲养没有太多的讲究,但总也需要消耗不菲的饲料,李贤带着这么多骆驼空跑,总也不会是因为饲养的太肥壮出来遛弯减肥。

      李贤对此倒也无作隐瞒,闻言后便点头道:“不错,这一批驼畜其中一半是要趁此番西行输往河西售卖易货。乡里不乏赖此为生的牧户,原本往年可以经高平川北赴灵州、缘河而出,往居延泽共诸胡商贸易。

      但此行途近年却多凶险,动辄货失人亡。这些驼牲已经积压数年,乡人受损不浅,所以是想趁此时机往瓜州售卖回利。”

      李泰听到这里不免一叹,原本这条商路之所以不再可行,自然就是因为西魏同柔然交恶、而东魏却与柔然搞在了一起。

      往年柔然公主乃是西魏皇后,两国尚算友好,李贤等高平土豪们尚可借着地利之便分润一部分丝路贸易的利润。但今柔然公主上了高家的床,原州人养的骆驼都砸在了手里。真是骆驼出不出圈,我老大哥贺六浑说了算!

      瓜州深处河西,左右皆多荒碛沙漠,又是东西交流的商贸重镇,对骆驼的需求自是极大。

      其实按照最合理的做法,李贤应该先在乡里置办一批货物,运抵河西后再跟骆驼一起进行售卖,要比单纯的驱赶骆驼前往利润大得多。但现在毕竟还在打仗,且这场战事走向如何也不好说,那就自然只能稍作保守了。

      “若是此乡时价与河西相同,下封公愿不愿意就乡发卖?”

      李泰又笑着发问道,区区几头骆驼,他是看不上,要搞咱们也得搞一大群!

      “那当然是愿意的,此去河西路途仍然遥远,途中难免折耗损伤,不要说同价,哪怕折成半价若能就此乡里销售,我也乐意的很啊!”

      李贤闻言后眸子顿时一亮,转又半真半假的笑道:“莫非李散骑能助我促成这一桩买卖?若是可以,我真愿意将此出售所得半数赠予李散骑以为酬谢!”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封公可以着员核计数目,牲力点付于此,但货款则需下封公遣员就我乡里拿取。”

      李泰也一脸豪迈的拍案说道,他常常被人炫富炫一脸,都快忘了自己也已经是一个大土豪,不就是区区千多头骆驼吗,说买就买!

      “此言当真?”

      李贤听到竟是李泰要买下骆驼,且一买就是这么多,一时间也是大感惊讶,神情略作变幻后才又沉声说道:“此事并不涉我一家,乡里许多牧户都在等待此番收成以续生计,故而我也不敢轻率应许。请问李散骑可知这样一批驼畜时价多少?乡里储蓄是否足当?”

      “若直价仍在一百万匹绢内,下封公随时可以遣员入乡拿取。”

      这个逼李泰当然要装个圆满,他乡里啥都缺就是不缺绢帛,之前从长安送娘子归乡时顺便巡察一番乡里产业,还在忧愁该怎么把钱花出去,投资机会这不就来了?

      当然,你要说这一批骆驼价格能超过一百个高敖曹,那这笔买卖咱也别谈了。并且从此以后,你休想再喊我一声大叔!这样的黑心大侄儿我要不起。

      李贤听到这话,顿时又微微动容,认真端详着李泰的神情,心中不免暗疑这小子莫非这张脸值绢一百万匹?他当然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乡里鄙夫,但足足一百万匹绢那也是听说过没见过,更做不到张口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