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楚骤然清醒,睁开双眼,仰头望去,苏晏礼额前的发丝早已被冷汗打湿,脸色苍白。

    她伸手推了推他:“苏晏礼,苏晏礼。”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一味地沉浸在梦境中:“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梦境中,除了他的妈妈,就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保姆,阿姨们也都一个个的开口指责他:你爸爸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谋杀他?

    这种孩子就应该把他送到警察局去……

    你一言我一语对他的只有指责与厌恶。

    就在他绝望之际,一道声音就仿佛穿破天际而来。

    “苏晏礼,苏晏礼。”

    他的彷徨无助在那一刻有了依附,这声音很熟悉,熟悉到他一听到就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了一块浮萍,拯救了差点沉溺的他。

    苏晏礼缓缓睁眼,对上周稚楚担忧的目光,他把她拥的紧了些。

    他的声音因为梦境有些沙哑:“楚楚。”

    她的腰可能被他搂的发红,又被他手臂收紧,她有些痛的眉头折了一下,下一秒,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开口:“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流了很多汗。”

    苏晏礼这才发现他全身都是虚汗。

    怕把她也弄湿,苏晏礼松开了她:“你先睡。”

    “你呢?”周稚楚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细心的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被苏晏礼单手握住:“我去洗个澡。”

    “那我等你,没有你,我睡不着。”

    小姑娘语气恳切,眼神炙热,顿时就把苏晏礼从刚刚那个噩梦的余温中脱离了出来。

    他点了点头,思绪被拉到很远。

    自从苏永浩死了后,他彻底成为了一个没人管教的孤儿,房子以他谋杀父亲为由,被庄元英收了回去,他晚上睡在公园里,第二天去学校上学。

    自此,他学会了打架,认识了周云深。

    周云深那天看着气势汹汹来找他的庄元英,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他的境况,喊他:“周末住我家吧!”

    苏晏礼拒绝:“不了。”

    兄弟之间没有女生之间这么细腻的情感,周云深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当散散心,我把我妹让出来安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