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徐村长叫上许怀义,还有刘大伯、高二叔、许茂元等人,坐一块儿商量事儿,主要是合计下接下来的安排,还有对那些难民的防备。

    到了夜里,村民们睡下后,院子周围就多了巡逻的队伍,挑的都是年轻力壮的后生,分了两拨,轮换着来。

    许怀义负责下半夜,换班时,高壮提醒道,“有难民偷摸的来咱这边了,倒是没敢靠近,远远的打量了几眼,还有难民进山寻摸吃的,应该也是奔着橡子去的,按你说的,咱们只当没看见……”

    许怀义点头,“做的对,没必要理会。”

    高壮试探着问,“你是觉得,他们只要有了足够的粮食吃,就不会再惦记着去算计咱们了吧?”

    许怀义笑了笑,“大多数人确实会打消了作恶念头,但凡能活的下去,谁愿意做贼当匪呢?但有些人,骨子里就坏,给他再多,也填不满他的贪婪之心,所以,咱们该防备还是得防备。”

    只是分化了他们后,防备起来的压力就小多了。

    高壮一点就透,带着对他的敬佩之心,打着呵欠回去睡了。

    许怀义借着解手避开人,拿出望远镜来四下观察了一圈,果然,远处有人在盯着他们这边,倒是不多,约莫十来个,为首的人三十出头,一身长衫打扮,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应该就是他主动找上徐村长,想并进许家村。

    据徐村长说,这人自称叫王灼,明明满腹算计,却一脸和善气,很有欺骗性,忽悠的那些难民为他所用,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这样的人,得亏不是他们村里的,不然这一路上甭想安生了。

    盯了一会儿,见那些人没啥动静,他转了个方向,隐约看到山里有晃动的火把,看来是那些难民在打橡子了,白天不敢跟他们撞上,怕被驱赶,这才趁着晚上偷摸来,得亏月色好,不然掉地上也捡不起来。

    熬到天亮,村民们陆续起来了,他才回车上补觉,直到徐村长来喊他上山,昨天他说了挖山药的事儿,大家伙儿可都听进去了。

    村民们光知道山药是好东西,但不认识长啥样儿,没许怀义带着去辨认,他们自个儿上山也没用。

    许怀义喝了碗疙瘩汤,带着人走了,这一去就是大半天,连中午饭都没回来吃,顾欢喜倒是没担心,有房车在,他肯定饿不着,就是好奇,这挖山药还上瘾不成,咋都没一个下山的?

    她带着顾小鱼,把橡子都磨成了粉,还做了栗子糕,连野葡萄和猕猴桃都装进坛子酿上酒了,许怀义才回来。

    而且,是‘满载而归’。

    除了挖了一麻袋山药,还带回来三个人,准确的说,是给她和儿子买回来的下人,一家兄妹三口。

    徐村长轰散了想看热闹的人,简陋的没有房顶的屋子里,只剩下顾欢喜和许怀义,连顾小鱼都知趣的到门外守着去了。

    顾欢喜坐在躺椅上,指尖扣着扶手,声音不轻不重,却很有压迫力,“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许怀义都不敢坐,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小意的讨好道,“媳妇儿,我是看你和小鱼平日里太辛苦了,从早忙到晚,一刻都不得闲,可给我心疼坏了,娶你回来,是让你享福的,哪能过这种日子?”

    顾欢喜似笑非笑的道,“所以,就买人回来伺候我们了?”

    许怀义陪着笑解释道,“也不是刻意去做的,都是缘分,碰巧遇上这么个机会,我觉得挺合适的,就头脑一热,先斩后奏了,媳妇儿,我错了,哪怕我是个好心,也不该自作主张,应该先回来问你的意思,你点头了,才能把人带回来,这次不经过你同意,就擅自做主,都是我的错,媳妇儿,要打要骂,我都认,就是你别生气哈,我最见不得你生气了……”

    说着,蹲下身子,嬉皮笑脸的凑到她腿边上,去握她的手,被她没好气的甩开后,又改成去搂她的腿,嘴里低声哀求,“媳妇儿,饶我这一回行不行?我真不是有意惹你生气,我是真的为你好、也是为咱们一家打算啊,买下那三个人,绝对不亏,也只能趁眼下他们落魄才有这机会,不然,他们指定不会卖身为奴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呀,你以前也说,机会来了,就得当机立断的抓住啊,优柔寡断成不了大器,我都是贯彻你的精神指示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