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郑秋来走了,负责记录的小警员也离开了,唯独剩下褚酌夕跟贺从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后者打开手边的文件翻阅着,问的问题却不着边际,“腿怎么伤的?”对方突然道。

    褚酌夕有些反应不及,“啊,车祸的时候卡进了座椅里,骨裂了,不严重。”

    “嗯。”可怜的一个音节从他嘴里滑出来,随后再没半句,像是随口一问。

    审讯室内再次安静下来,唯有纸页翻动的声音。

    褚酌夕百无聊赖,于是只好打量起面前这位年轻的警官。

    不得不说,他长得不错,极为直挺的鼻梁以及完美的脸型,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头发并没有理短,于是在一群极为硬朗的面容中显得尤其惹眼。

    一认真起来,褚酌夕就有些收不住状态,视线滑过对方半解的领口再到肩臂,尤其是胳膊,看上去是与脸孔极为不符的结实,动作间紧绷在衬衣下,性感至极,至于腹部…如此坐着倒是不太好看得出来。

    她无意识的轻叹出声,对面翻动纸页的动作霎时就停了,抬眼望去,年轻的女人正满脸惋惜的盯着他瞧。

    “怎么了?”

    “没什么。”褚酌夕几乎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十分顺滑的收回视线,只是对面的小警官不知怎的,嗓音似乎比方才更低沉嘶哑了些,听着性感极了。

    许是出门前刚刚吃过药的缘故,褚酌夕现下倚着桌面,总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抱歉,警官。”她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睛霎时湿漉漉的,“请问,我能趴下休息会儿吗?”

    “嗯。”贺从云头也不抬。

    只是对方刚一闭眼,他的动作便也停了,合上文件轻巧的放在桌面上,手肘撑着边沿稍稍靠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对方确实是睡着了。

    褚酌夕的头发很长,挂了几根在桌面上,带着洗发水的馨香。

    贺从云伸手,小心翼翼地捞了一缕过来,压在指尖小心的捻着。

    十七年七个月零两天,也难怪,能长得这么长。

    口袋里的手机刚震动没两下,就被贺从云眼疾手快地及时掐熄了,捻着长发的右手也被吓得缩了回来,好在女人的呼吸依旧平稳。

    他走出审讯室接通电话,不到半分钟又重新进来,手掌悬在女人的头顶模拟着拍了拍,终究是没敢,最后轻轻拍了两下对方的肩头,“褚小姐,审讯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许是趴的时间太久,褚酌夕总觉得左肩酥酥麻麻的,她没什么掌控轮椅的经验,于是只好拜托贺从云,“麻烦警官,能推我出去吗?”

    贺从云没说话,握上两只把手,直到出了审讯室的门,她这才听到头顶幽幽飘下一句,“我不是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