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宁愿褚酌夕跟他闹,怨他,恨他,跟他生气,或是骂他一顿,向他提条件,或是让他立马就把最后两份资料一起交给她,他都乐意。

    唯独这样…平静,好似只要他一应下,往后便再也不会产生任何交集般,他绝不允许!

    “小鸟,好好说。”他强压眼底的狠戾,一把掐起褚酌夕的下巴,脸上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可语气又温和到好似说不上是威胁。

    “我说了,那事儿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贺从云会来岚北,还恰好出现在港口!”

    褚酌夕被他捏的有些疼,微微皱起眉,扣了两下也掰开,索性放弃了。

    “我知道,人儿不是已经被他们当做替罪羊,交给警局了吗?”褚酌夕微微垂下眼,“而且,不全是因为他。”

    “你知道的,我想要做什么,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云巢。”

    下巴上的力道微松,褚酌夕顺势拿开他的手,“当然,陈会长日后如果需要我帮你打拳的话,你一个电话,我自然会来,这是我欠你的,但如果是其它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联系了。”

    她企图抽回手,又被陈思守一把抓住,捏的骨节泛白,他不看她,只是微垂着眼睫,咬死了牙关,“那两份资料…也不要了?”

    褚酌夕抬起头,“多两份不多,少两份不少,这几年,多谢陈会长的照顾了。”

    像是恨不得划清关系,死别前的客套。

    陈思守几乎快要磨碎了后槽牙,他不敢抬头,眼底倾巢而出的怒火快要占据他所有的理智,一对视,褚酌夕准能看出来他是想立马捆了她。

    见对方半晌没有动静,褚酌夕强硬掰开他的手站起身,看向不远处坐立难安的路喆,“这两天,应该还能听我吩咐吧?”

    路喆一愣,看了眼沙发前始终一动不动的陈思守,迅速跟上褚酌夕的脚步,“是的,褚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褚酌夕眉眼冷淡,“走之前,总该把账清一清。”

    路喆有些不解,“昨天在船舱内放置炸弹的那个人,已经被警局给带走了。”

    “一个用完就扔的替罪羊罢了。”褚酌夕凉凉一笑,“拿东刑院的学生开刀,企图借此击垮云巢,这好主意究竟是谁出的,我总该见识见识。”

    云巢这些年几乎掌握了岚北的半边天,若说只是普通的企业也就罢了,偏偏它黑白两道通通占了个遍,就没哪条道占的不是上呈,好东西全都被它收入囊中,眼红的人多也是自然的。

    可当今岚北其它势力虽说多,却没有哪一个是有实力敢跟云巢正面较量的,这回敢在明面儿上将矛头直接对准云巢,还不惜拿警校的学生开刀。

    褚酌夕几乎难以想象,那些个坐在一块儿商量着,企图进行合作并扳倒云巢的,究竟是群怎样急功近利又耐不住性子的蠢货。

    她几乎没了戏弄对方的心情,直接让路喆带人私下里将几个有嫌疑的领头人全都捆到了一块儿。

    自然,她这事儿是私底下悄悄做的,虽说已经证实爆炸是有人蓄意为之,可毕竟波及的范围太广,警方这些日子难免会让人多注意着些,她同样也不想在临走前给云巢图添麻烦。

    所以她让路喆带人暗里将那几个蠢货打晕了拖到仓库附近的厂房,那里足够安静,周遭人烟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