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可际这时便道:“既然投景,那后日宴席然使便该杀,否则容我在此,如何投景?伍家在景地前程,我自然担保。但若如伍家还想寻旁路,现在便该杀我。”

    此语说完,纪嗣音倒已经把剑拔了出来,玩味地盯着伍家人。谭弘益连忙站了出来,隔在郑永宁和纪嗣音身边,道:“两家都如此了,自然是盟友,何必弄些刀枪把戏。今日然使如此辱我,明日自当置然使于死地,但如何,毕竟要细细计议,不可盲动。”

    晏可际道:“明日如何计议,你们伍家人自可细细计议。至于胜与不胜,你们不必忧心,景国自有计较。”

    纪嗣音这时说道:“既然大家认为景国现下与伍家一体,在堡外未免怕然使各个击破,今夜我便同景使住在堡内,如何?”

    “好!好!好!”伍和泰立马说道,“谭兄弟,速速安排一下。”

    谭弘益马上接到:“已经安排好了,我把那男孩,女孩安排到了小西院中。”

    平宁堡内被围墙隔成大大小小几十个院子,堡中主人们所居的多在西侧,安放在小西院中,颇见重视。

    “那便好,今日还劳烦伍家人细细思量后日宴席了。晏校尉,请吧。对了,这是解药。”说完,纪嗣音便把解药给了出去,接着作势便把晏可际拉出这个小院,晏可际本来还想同伍和泰再谈谈,以定其心,但到这儿,也只得随着纪嗣音出去了。

    出来便有仆人领着他们到小西院中去,现下堡中的游侠已经散了,四方都是一片寂静,仿佛今日下午那场生死之争就没发生过一样。小西院中比其景使的府院要小的多,但院中收拾得还算整齐干净,又早有仆役把用品,净水与晚饭送来。

    陆丽娘与祝载阳已经吃过饭了,当晏可际与纪嗣音回来的时候,两人都在书房里,陆丽娘还在那里摹字帖,而祝载阳则在读书。晏可际饿了快一天,这会儿总算能吃上饭,同时他还有满腹疑问要问纪嗣音。

    “纪姐姐为什么要那么快拉我离开?我觉得伍和泰还是摇摆不定。”晏可际道。

    “你莫不觉得靠说就能说服伍和泰,我看那伍家长公子毕竟是个能做主的人。但若不能,你劝也没用。你又有伤,这几日又不好好吃饭,早些吃饭,然后按黄琮法练些功,再早早休息才是正事。”

    晏可际却想到一事,便道:“伍和泰我不必说服,但笛文夷却需要。我得明白告诉他今日张采之所为,此人断不可执掌玉中,笛文夷应该能支持伍家长公子才是。”

    纪嗣音想了想,道:“我轻功比你高明些,我代你去,你写个条子给我,我努力给你装出些天使威严。”

    晏可际立马拿出一张纸,提笔写了“笛公”二字,便觉得不对,遂也不管什么礼仪,只写道:“笛文夷,漆左路有令,张采不可为玉中主,若你执迷不顾,则当成叛贼。”然后再在下面写道“漆左路宣传使,宣节副尉晏可际”。

    自己这般假冒,以后朝廷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有惩处,毕竟这是要落白纸黑字了,不过此时哪顾得上这些。

    纪嗣音看了看纸条,点了点头,自跃出院外,奔着景使府邸而去。晏可际自然也不能睡下,吃完饭后,自去看那本黄琮法。从知武牌分解的方法,使得经自己脉疼痛。晏可际打算找到几位师兄确认了再说,但就算不好修炼,记熟了,那也是好的。

    但才翻看完两三章,便有人冲进院内,却是伍和节。从那晚初见面后,晏可际已经很久没有与伍和节对上过话,此时瞧他,倒没有初见时桀骜样子。

    伍和节见面便开口道:“父亲死前可曾说过要让景使您照顾我一二。”

    晏可际五味杂陈地盯着他,你父亲倒是说过要让我把你收到云亭门下,可我还没答应他就死了。后面我又答应了你大哥,现在我该回你什么呢?总不可能答个否,把你逼给然人吧?

    但伍和节却不等晏可际回话,就道:“请景使务必救救我。”

    就算他没说完,晏可际靠猜也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但他实在对这个偏远家族的内斗不敢兴趣,正要回绝时,却听到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晏可际一时无法,便道:“藏到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