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方妖怪?湿衣汉子不满地问。

    我既不是妖,也不是怪,我是桥神。桥神抬手一指,说前面这座大桥由我坐镇,你想在这座大桥上制造车祸是不是?

    湿衣汉子旋即从身上掏出写了一排排字儿的黄纸,在桥神面前一晃:你看看,我领了一份找人索命的冥旨。桥神凑近一看,立马退出了驾驶室。湿衣汉子得意地笑着说,不领冥旨,我敢随便找冤家对头索命吗?

    此刻,夏斯利驾驶的轿车上了桥头,陡然车速飞快,他欲踩刹车降速,不知怎么搞的,明显感觉自己踏在油门上的一条右腿拿不开,像有一股力量左右着它,并且还在使劲地踩。

    更令他惊骇的是手里的方向盘不听使唤地朝左边旋转。由于车速飞快,这一旋转,轿车头这个铁疙瘩力大无穷,“咔嚓”一声,竟然将桥栏撞开了一个缺口,整部轿车翻下了大桥边沿,接着“嘭”的一声巨响,栽进了深深的河床,溅起了高高的浪花。

    自然夏斯利脸部满是血污,浑身湿淋淋的,他被押送至秦广王殿受审的亡灵也是这个样子,那是由于车子从桥上翻下河床之际,坐在驾驶室里的夏斯利撞伤面部,继而身体也随着沉进河里的车子淹没。

    马义看过一段关于被害的湿衣汉子找夏斯利复仇的因果“录相”,疑虑顿消。之后,他被阴差送往各殿审查。

    在生时,没有什么过失,便免于下地狱受苦,直接到转轮王殿领投生帖转世投生。

    由于生前他略有功德,这次投生在湖广地区的一座四面是水中间是城的条件优裕的城市的一个家庭,名字叫刘治国,是父亲取的。

    父亲叫刘振兴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建筑商,他有个愿望,自己是搞经济的,很羡慕搞政治的,所以就以治国作为儿子的名字,这寄予了他的一份野心。

    他培养儿子将来不但要搞政治,还要当大官,治国嘛!肯定是大官才有资格治国。他的这个想法,源于一次陪山月县官员喝酒,一位副县长说的一个段子:

    一个当领导的,有一次碰见他的几个老同学,老同学说我们当初在学校读书,成绩比你好,什么都比你强,现在有的是专家或艺术家什么的。

    可这位当领导的哈哈一笑,说是的,你们什么都比我强,可以你们这些强者,现在都由我管着,谁都不敢在我面前调皮捣蛋。

    几个老同学大眼瞪小眼,敢情这话说得在理。

    有人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原因呢?当领导的又哈哈一笑,说这你也不清楚?这是由于我是搞政治的,搞政治的就管你们这些搞专业的,乃至搞经济的、搞文化的,可以说搞政治的有绝对的权利。就算你是亿万富翁,亿万富翁一般不是靠个人累积起来的财富,而是利用个人剥削劳动力的本事累积起来的财富,要是搞政治的出个政策,将这些不义之财充公划归国有,谁也莫之奈何。

    受到启发的刘振兴甚至后悔自己当初不该搞经济,应该搞政治。当然也不必后悔,他给儿子取名治国,平时就培养他的政治意识,将来说不定当大官,就算官大到儿子管老子,我刘振兴心里也舒服。

    刘治国的母亲许荞香是一名中学语文教师,还兼带政治课,可以说教儿子学政治,是事务长喝开水,方便极了。

    虽然家里很有钱,每年暑假,教数学的同事李娟秀约她开班赚些外快,她却当仁不让。那次,学校停电,许荞香却把学生带到家里来补课。她家里住的是别墅,四楼空着几间房不但可以当教室,在那个大客厅里还可踢球。更优越的是每个房间都有空调,所以学生都愿意来,来了是学习,还是一种享受。

    当然李娟秀作为许荞香的事业搭档,也喜欢这个临时性的以家为校的好地方。

    刘治国也是补习班中的一员,当然他不要交学费,他爸责令他妈多给儿子补习政治方面的内容。他妈却把这个任务分一点李娟秀,要她抽空到自家三楼豪华套间里给儿子开“小灶”,教他一些实实在在的时事政治。

    李娟秀虽然是老师,年纪大不了刘治国几岁,都是青年,前者不过是大一点的女青年,后者不过是小一点的男青年。

    李娟秀皮肤白,眼睛大,看上去水汪汪的,显得大气而俊秀。她鸭蛋形的脸庞还有一对小酒窝,仿佛里面真的斟了美酒。对于异性来说,别说饮用,一看就醉。

    刘治国也算帅气,但举止神态总有一点猥琐,特别是他窥视着李娟秀的时候,想笑不笑的样子,反映出来的是,左右嘴角一边高一边低,有点歪,唇瓣上那颗绛色的痣也随着微微的颤动。给人的感觉是,他这个人内心里不平静,好像心里在打着不太光彩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