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头今天可没惯着自家的两个弟弟,他指着两人吼道:“你们拖家带口的带了好几十口子来咱家白吃白喝,竟然还敢数落我儿的不是,我看你们就是欠抽。”

    他说着便直接抬腿、脱鞋,动作一气呵成。然后举起鞋底子作势就要去抽两人的嘴巴,吓得苏二头和苏三头两兄弟连连后退。

    “大哥,咱们可是亲兄弟,你不能这么对待咱们。”

    “是啊大哥,如今你家虽然是发达了,可你也不能欺负自己的亲兄弟不是?爹娘在天有灵,他们若是知道你这么对待我跟二哥的话,他们肯定会很伤心的。”

    苏老头冷笑说:“若是二老真的有灵,那他们估计早就对你们两个伤心透顶了。想当初咱家老四就差二两银子束脩,我豁出老脸去找你们两个借,可你们是咋说的来着?”

    “大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那时候咱们刚分家不久,家里的日子都挺难的。”

    “就是啊,谁家都没有余钱。况且你家好歹还能供出个读书人,咱们两家可是一个念书的都没有。就这还得勒紧了裤腰带,紧紧巴巴的才勉强够活。大哥,你得拉兄弟们一把呀。”

    几个老头在茅房旁边儿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外面却已经开席了。

    饭菜的香味儿直击人的灵魂,这让许久没吃过肉的人顿时食指大动。他们也顾不得在场还有不少读书人在了,一个个的纷纷双手并用,肉菜就没有能在桌上停留超过十个呼吸的!

    苏二头和苏三头见开席了,他们也不含糊,直接冲进了人群,一头扎进了美食的海洋。

    后院儿,苏宇单独给苏婆子一行人开了两桌。

    能进苏家内宅吃饭的,那都是村中辈分较高的。像几位族老家的婆娘,里正家的婆娘,以及苏婆子的俩妯娌等等。

    看着那颗颗晶莹、粒粒饱满的大白米饭,几个老太太齐齐地从兜里掏出自己的假牙戴上,生怕自己比旁人吃得慢了。

    苏凤和苏婷带着大丫她们几个就负责给大家添菜,别看这帮老太太们都已经年过半百了,可她们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儿香,这饭量绝不输给成年的小伙子!

    众人一边儿吃还一边儿议论:“哟,老妹子,你家这炕上铺的是啥东西呀?比炕席可舒坦多了,光溜的,一点儿都不扎手。”

    苏婆子喜滋滋地摸着自家炕上铺着的小方格地板革说:“俺也不知道这是个啥东西,这都是俺家宇儿从长安城的贵人那儿弄来的。就今天来的那两个大黑小子,他们可都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呢。”

    “大嫂,你家这窗帘竟然都用的是纱布,这得不少钱吧?咱家你大侄女今年也老大不小的了,眼瞅着就要说亲事了。你家还有剩余的边角料啥的不?给我带回去一些,我也好给咱家翠娥做条裙子穿。”

    “大嫂,你家这墙上刷的啥呀,咋这么白呢?咱家你大侄子今年刚好要成亲,家里头的房子也得重新拾掇拾掇。我看你家那后墙角还堆着不少砖头啥的,正好咱家都能用上。大嫂,你就心疼心疼你大侄子,把那些剩余的材料给俺呗。”

    苏婆子一听就不高兴了,虎着脸道:“咱家盖房子上梁这么大的事儿,你们离着又不远,都没说过来帮把手。如今村儿里人都给咱家带了贺礼,甭管多少,也是那么点儿心意。反倒是你们两家全都空着手过来,还想从我这儿打秋风。我呸,没把你俩赶出去就算我大方了。”

    最终二房跟三房也没能在苏婆子的手里头讨到便宜,只能看着那炕柜上堆得满满的好东西干眼馋。

    为了不拿贺礼,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流水席他们也没好意思拖家带口的过来,只能在家里头闻味儿。就连接下来苏家请来的戏班子唱大戏,他们都没好意思出来看。

    三天的流水席让大河村的村民们的气色都改变了不少,眼瞅着就要秋收了,能在这个时候补充一些油水儿,到时候干活也能更有劲儿不是?

    大家都对苏家心怀感激,感激之情甚至已经盖过了之前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