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需要强调自己的身份时,才会刻意叫自己小巫。

    “好。”正淇站起来,端着酒,“你不认,吾就当你不是。”

    他仰头灌着酒,踉跄着离开了天牢。

    敌国皇子,亡国国师。

    这身份太悬殊,太不相配。

    正淇仍光天化日下做着美梦。

    若她只是个小巫女,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的。

    还是有的。

    是有的吧?

    可是,不过是雾水情缘,何至于肝肠寸断?

    养兵数日后,正淇还是带队离开了皇城,出征前往战场。

    木石确实是巫女。她定然是在他身上种了蛊。

    否则为何只要在她身边,他的脑子就如此不清醒?

    远离皇城,行军路上,正淇逐渐找回了自己。

    他依旧是那个在战场上举世无双的大将军,是正国的盖世英雄,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是先帝的良子,当朝皇帝的兄弟。

    他挥动长-枪,带着孤注一掷的义勇,冲进了那固安的乱兵之中。

    抛头颅,洒热血。

    唯战场上炙热的厮杀气氛,能让他一往无前、毫无顾忌,抛却身后事,忘掉心中愁。

    正淇偏执地想,他好像爱上这种杀戮的感觉了。

    只有灭绝人性,他才不会犹豫和痛苦。

    毫无顾忌的正淇如有神助,那本就是来寻衅的固安军队支撑不住,很快撤了兵。

    下了战场,正淇头脑昏沉,没有急着撤兵,而是在附近的荒漠驻扎,让士兵就地庆贺。

    他在一片欢声笑语的喧闹中,独自坐在大漠枯梢旁,对月独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