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虞渊知道斯年想留在这家客栈的原因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这三天,他经常发现斯年很早起床,下去之后就是一整天,然后很晚才会回房间。回来时,就是一手的伤——

    也不是很严重的伤,就像是被针挑破,又或是被砂纸磨破。要不是虞渊心细,如果只是暮实,很可能就这么放过了。

    但虞渊又不能问,一开口,暮实就“别理她”警告。

    而且这不近人情的暮实,甚至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斯年好过。

    他本想着在这世界,两人关系还不是很熟,同床共枕不是很妥当,就想把床让给斯年,自己打地铺——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警告了。

    然后他妥协了,想着把地褥铺得软和一点,让斯年睡得舒服些。

    又被警告了。

    可以的,暮实。

    真男人。

    所以,小可怜斯年这些天,睡着最单薄的地铺,受着最细小的伤。

    三天后的傍晚,斯年突然兴高采烈地进屋来,提着一个小箱子。

    她凑到坐在床沿打坐调息的师父身边,小声道:“师父父!我有办法让你不再逃亡啦!”

    她师父睁开了眼睛。

    只见斯年打开手中的小箱,里头剪子钳子应有尽有,还有一些假皮和假发。

    “我跟着楼下的小姐姐勤学苦练了三天,现在我会一些易容的法子了!我可以帮师父父呀!”

    斯年凑在他身边,眼睛亮亮的。

    虞渊本以为暮实会抗拒,但没想到,这会这人竟然接受了。

    想是这人手太笨,先前自己试过易容,但伪装太过粗糙,反而导致了更多问题。

    如今有手巧的一试,他自然愿意。

    原本细腻的手指因苦练磨出了薄薄的茧,接触到他脸上的时候,虽然不疼,但莫名痒得慌。

    只是斯年神情专注,虽然离师父的脸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她心无旁骛,明亮的双眼中只倒映着师父脸上被道具修饰时的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