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躺在床上的唐挽笑了起来,走了出去。

    付箫见她仿佛病愈的样子,很是欣喜,刚想扶住她,就见她一挥手,那黑袍老者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纸人。

    付箫手上的符箓忽然只剩血色的符文,瞬间没入他的手心。

    唐挽告诉他真相,把他的祖先付升狠毒如蛇的行径,和她八百年来受过的苦,全部说出来。

    她也恨他,恨他们付家每一个人。

    付箫的身体在渐渐模糊,他快被拖进万世山海图里了。她原本应该觉得快慰,但她没有,而是觉得越来越痛苦,脸上泪流满面,不知道是报复过后的痛快还是别的。

    “你知道我看见祠堂里付升的牌位时,有多恨你吗?”

    她开始自言自语:“你们让我受那么多折磨,我也要让你们尝尝。”

    “不对不对,你们都不应该存在才对,我要去杀了付升,没有了他,就没有付家人了,就该是这样。”

    “我能做到的,只要找一副有千年历史的画卷,或许可以回到过去。”

    快要消失的付箫抱住了她,她惊诧地看着他,眼里尤带恨意。

    他擦掉她的泪水,像很多次那样。

    他看着她,眼底有心疼和悲戚:“挽挽,你有没有爱过我?”她盯着他:“我恨你。”

    付箫彻底消失了,她找到他书房里那副万世山海图,想方设法把它销毁,但暂时无法做到,就将它藏匿起来。

    她永远不会再进入这幅画,那是她的噩梦。

    她寻到了一幅千年画卷,花了不知多少年,或许是三百年,也或许是五百年,最终参透画中法则,从画里来到她最初修炼成人的那一年。

    她醒来之后,就会带着妖力成为那一年的自己。

    也就是这一刻。

    唐挽忽然睁开眼,侧掌向外,捆绳寸寸成灰。

    密闭的屋子里,正在说话的老道猛地回头看,喝道:“糟糕!她挣脱了。”

    他用力甩袖,法宝从袖中飞出,掷向唐挽。她一抬手,隔着一团红色的妖气,握住那金色小鼎。

    老道大惊失色,死死地看着唐挽,连连摇头:“不对,不对,你是谁?”

    唐挽握紧金鼎,一点点碾碎,唇瓣鲜红如血,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