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听了,忙将帕子展开递给婉初。

    那一方淡青色的绢帕上,在最角落里,拿银线绣着一个小小的‘澜’字。

    “澜?”婉初口中默念,心想,那公子姓徐,莫不是叫做徐澜?

    香杏接过话头,问道:“小姐,这听着像是个人的名字。不行,小姐您不能瞒着我,这到底是谁的帕子?”

    婉初苦笑一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香杏瞪大了眼睛。

    见香杏这样,婉初知道不把事情说出来,香杏只怕会想得更多。

    “我若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婉初嘱咐道。

    香杏连连点头,一脸认真:“晓得晓得。我就是不放心,这才把茯苓打发了出去的。倒不是不放心茯苓,只是这种事关清白的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见香杏难得头脑如此灵光,婉初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与了香杏听。

    “...他给了我这帕子擦脸上的血迹,我正准备还给他帕子,可大太太的马车就来了。他说为了避嫌,便先走一步。”

    香杏听了,还是难过得想哭:“可小姐的衣裳是真的被那山贼扯破的...小姐,您,您的清白...”

    婉初看看丢在地上的破衣裳,脸上沉静如水。

    好半天,才说道:“香杏,你不要哭。我已经想过了,若是不能保全自己的清白,我也定不会轻易自裁。”

    香杏听了婉初这与众不同的话,愣了。

    婉初垂下眼眸,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这世间女子,所受条条框框实在太多。自古以来,女子就不许抛头露面,只能藏于内宅,做男人的玩物罢了。

    这清白,说起来是自己的,其实更是为了未来的夫君的。

    人人都看重清白,又有谁看重女儿家的性命呢?

    婉初看看自己的小脚。那时候年纪小,生母给自己缠了足。自己痛得哇哇大哭,可生母还说脚越小,将来越好嫁人。

    等自己被接去了泉州,舅母却是一双天足。她教自己认字,教自己和女则女训上不一样的东西。

    婉初还记得,舅母看着自己已经没法完全伸展开的小脚叹气。当时舅母的话她还记得。

    “女人何时能做一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