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听了琥珀的话,吓了一跳,担忧得不行,鸳鸯立刻给贾母批了一件皮袄,出门就直奔贾政荣禧堂的书房去了。

    贾琏与贾环互相看了一眼,两人是有心不想掺和这事的,但也不能听到这消息,当没事人似的,就回去睡大觉。

    贾琏摊开手,无奈的道:“环三弟,咱们也跟老太太一起过去瞧瞧吧,不知宝玉又惹了何事?竟让二叔如此震怒?”

    “行,弟弟听琏二哥的,同去吧!”

    前两日,贾环还去了一趟忠顺王府,给世子复诊了一次,世子体内黄菇毒素清干净了,身子还有些弱,剩下调理身体的事,就交给太医了。

    没了后顾之忧,忠顺王爷也能腾出心思,来寻蒋玉菡这位甚合他心意的小旦。

    本来贾母要装病,是不想宝玉经常跟随王柏去楚王府赴宴,借口留宝玉在府里侍疾。现在好了,不用另找借口了,贾政将宝玉给痛揍一顿,也需要躺好些天了。

    贾琏与贾环兄弟俩,信步走到荣禧堂书房廊下,就听到王夫人的哭诉声,还有贾母惊怒的叫骂声!

    在窗外,听到贾母颤巍巍的声气说道:“你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以后就没有人碍你的眼了!”

    听这话,贾政忙跪下含泪说道:“为儿的教训儿子,也为的是光宗耀祖。母亲大人这话,我做儿的如何禁得起?”

    贾母听说,便啐了一口,说道:“我说一句话,你就禁不起,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你说教训儿子是光宗耀祖,当初你父亲怎么教训你来,你父亲可曾如此打过你和你大哥俩个孽障?”说着,老太太不觉就滚下泪来。

    贾政又陪笑道:“母亲也不必伤感,皆是做儿子的一时兴起,从此以后再不打他了。”

    贾母便冷笑道:“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的。你的儿子,我也不该管你打不打。我猜着你也厌烦我们娘儿们。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贾母一面说,一面令人快打点行李车轿回去。

    贾政苦苦叩求认罪。

    贾琏与贾环不好一直在廊下听贾母骂贾政,就退到二门边内,在外边等候。

    隔着墙,两人听到丫鬟袭人,在二门外边,询问宝玉的几个随从、小厮,道:“早上,宝二爷出门还好端端的,老爷到底为何要打宝二爷,你们可知道?”

    男的佣人,没主子的传话,一般不能往二门内去,只能在二门外候着。

    宝玉贴身书童茗烟,机灵的道:“袭人姐姐,我方才打探清楚了,忠顺王府使人来寻宝二爷,讲他们府里的小旦琪官被宝二爷勾走了,老爷知道宝二爷与琪官相熟,才恼了!”

    袭人又问道:“宝二爷与这琪官认识,忠顺王府的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茗烟道:“宝二爷与琪官喝酒时,在场的几个人,恐怕只会是薛大爷告的密了,他素日里也爱吃醋,妒忌琪官只与我们宝二爷好,不知去哪里挑唆人,让忠顺王府的人知道这事,宝二爷才糟了罪。”

    忠顺王府在朝廷与四王八公是对立的,属于政治对手,忠顺王府此时的势力可比贾府要大的多了。贾政打宝玉,也有打给对方看的意思。

    此事政治上的严重性,袭人自然不知,还道:“宝二爷就是出去与人饮酒,认识了琪官,老爷也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事?”

    茗烟瞎琢磨的道:“那只能是赵姨娘或者环三爷了,府里属他们俩最妒忌宝二爷,宝二爷才是咱们府里的正经主子,赵姨娘在府里没少说宝二爷的坏话,环三爷随根,指定也是歪的。环三爷前些日子才丢了官,指不定生出什么坏心眼来呢?可得防着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