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木愣愣地问:“上进不好吗?他哪里可怕?”

    沈卉眯了眯眼,冷冷地说道,“等子到瑜名落孙山,而他考上状元的时候,你就知道他哪里可怕了。”

    平子瑜用脑袋撞沈卉的肩膀,嘟囔道:“大伯母,我才不会名落孙山。”

    沈卉连忙哄他,语气十分宠溺:“是是是,我们子瑜最聪明,我们子瑜是要考状元的。”

    她转脸看向乔氏,笑容变得有些诡异。

    “你若舍不得把那个孩子送走,你就让他签死契,入奴籍。奴才不能科举,他的梦也就碎了。只有彻底打断他的脊梁骨,他才会懂得守规矩。”

    沈卉把剥好的葡萄喂进平子瑜嘴里,意味不明地说道:“有些人总以为自己可以改命,实则他们的命在娘胎里就已经注定了。”

    娘胎二字,沈卉刻意加重了读音,话落还颇为玩味地笑起来。

    乔氏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改命?我不就正在改命吗?我今晚是要死的!

    乔氏终于回过神来,眨了眨渐渐聚焦的双眸,问道:“嫂子,我为何要打断水生的脊梁骨?我与他哪来这么大的仇怨?”

    沈卉明显被问住。

    乔氏忽然感到一阵烦乱,站起身,果断地说道:“我也不会把水生送回他爹身边去,我知道他爹是个畜生。我在外面有许多庄子,难道那么多的房间还容不下一个孩子?”

    “我把他送去庄子里,给他请个夫子教他读书,每个月给十两银子的花用,叫他安安生生的待着。”

    “我就当这是一笔买卖。水生将来长大,若能科举入仕,我沾沾他的光。若不能,我给他谋个差事,娶个媳妇,也算全了我与奶娘的情谊。”

    这般说着,乔氏烦乱不堪的心竟奇迹般的平静下来。

    她把平子瑜从沈卉的身上扒拉下来,强硬地拖走。

    “去书房,娘要考校你功课。别总是缠着你大伯母。你大伯母有自己家,她是要走的。”

    母子二人拉拉扯扯的远去,独留沈卉坐在原地,森冷面庞逐渐被夜的黑暗笼罩。

    平子瑜的功课实在是一塌糊涂,问什么都不知道,乔氏差点又被刺激的心疾发作。

    她怕自己死在儿子手里,连忙放平子瑜去玩。

    入睡之前,她把方众妙给的那颗药丸塞在枕头下面,对着闭拢的床帐小声呼喊:“喂?你们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