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羡和姜舸在病房里待到了中午。

    她的脸基本消肿,期间也听姜舸说起童年的“趣”事。

    比如他因为家人只带哥哥出席重要宴会,生气离家出走,等他在桥洞下蹲了整晚后一身湿漉漉回家,大家才发现他居然不在家。

    比如要开家长会,他爸爸在教室里坐了两小时,才发现自己跑错班级了。

    ……

    他说得漫不经心,无波无澜,司羡脑海里却浮现,雨夜里,瘦弱倔强的小男孩,在桥洞下害怕又期待地看了整晚雨,不被重视在意的心意,会成为童年无法治愈的创伤。

    司羡站在医院门口台阶上,看着姜舸单手插兜,一步步走下台阶朝停车场走去。

    她想着,难怪身为顶级豪门家族的二公子,看谁都一副游戏人间的厌倦感,他为玩世不恭的豪门逆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许是同病相怜的遭遇,她感觉与他之间的天堑好似消失了,外表光鲜亮丽的豪门公子,其实本质跟她一样,不过是个被命运抛弃的普通人而已,又因为机缘巧合两人背靠背互相舔舐伤口。

    树影之下,司雅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司雅雅抱着双臂,朝停车场努了努嘴:“二姐,那男的是谁?怎么不是衍哥陪你来医院?你不会是被衍哥给放了鸽子,随随便便找了个男人来自暴自弃吧?”

    嘲讽的话被她说得酸溜溜的。

    今日之前,她只承认薄衍是圈子里长得最好看的,可刚才看见站在司羡身旁的男人后,即使没有瞧见正脸,她直觉这人跟薄衍不相伯仲。

    她不明白,为什么优秀的人总是围着司羡转?

    司羡没有被她激怒,甚至平静询问:“说完了?说完了就让开。”

    她眸色淡淡,一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激怒了司雅雅:“司羡!你得意什么!你在民政局等不到衍哥的直播被人剪辑成各种短视频在圈子里流传,丢人都快丢出圈了,你还好意思……”

    “啪——”

    司雅雅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凭什么打我!你怎么敢打我!”

    司羡收回手,乌眉微扬:“打你有三个原因,第一,大伯昏迷,内外焦灼,懂事的人应该要攘外安内,你却在奶奶面前挑拨离间嚼舌根,平添事端,第二,你自私自利,不想嫁给姜舸,撺掇家人把无辜的溶溶推出去……”

    司雅雅忘了痛,震惊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特别是司溶溶和姜舸相亲的事?

    “第三,我是你姐姐,你却次次站在对立面,”司羡神色失望地看着她,“也许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即使相处二十多年,你我也不能成为真正的姐妹。”

    最后的话赤裸裸地将司雅雅极力掩饰的事给掀出来,暴露在太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