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乔猛然想了起来,心也跟着紧缩地疼了起来。

    那天,她从医院结束学习后,本打算像往常一样,去干私活的。

    因为她去开始学习后,柳家也好,母亲也好,是一分钱的生活费也不给自己的。

    而那时候,如意的情况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个都不被家里待见的姑娘,为了不饿死,就报团取暖,结束了课业后,会去一个大娘家,帮忙撮毛线赚生活费。

    那天如意正好发烧,她就一个人去干活。

    结果一出医院,就看到柳二成鬼鬼祟祟的在大门口守着。

    那时候,她对柳二成的恐惧,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每次看到都很害怕,只想逃离,所以她直接走了后门,绕了远路,避开了对方。

    也正是这一绕

    她所在的位置,正好看到了人群最后方,一个满脸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打得破破烂烂的瘦弱男人。

    男人衣服的破口处血渍已经干涸,可身上的一道道鞭伤,却暴露在外,有已经溃烂的,有还在流着血的,显然是新伤。

    他从头到脚,几乎没有点囫囵地方,就连头顶的头发,也已经被血痂黏住,有一部分甚至粘在了脸上,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只露出干裂的嘴唇。

    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不似活人。

    即便他看起来已经如此狼狈了,人群里的人还是没打算放过他。

    有人在嘀咕,“最后面那个坏分子,手腕上还带着手铐,肯定是犯了大错误的,这种人,就该死,咱们扔他。”

    有人带头,就开始陆续不断的有人往那人身上扔东西。

    可扔的……却并不是傅闻舟刚刚说的菜叶子,而是石头。

    大家的高喊声,震耳欲聋,热情澎湃。

    可阮乔乔却听到了人群中,有个年轻的男人,在急的用哭腔解释:“不是的,别丢他,他不是坏人

    阮乔乔听得清楚,她当时还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当时对方长得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只记得,对方眼底很悲痛,不似在撒谎。

    可即便他撕心裂肺的喊着,却也没人停手,甚至有人听到他的声音,还质问,他跟那坏分子是不是一伙的。

    眼看着众人将那说情的人围了起来,另一个男人出现,拉着那人匆匆离开了。

    一场差点出现的危机消失,群众们重新斗志昂扬的对着最后一个男人丢起了脏东西。

    阮乔乔蹙眉,看着对方的脚步,直觉……那个狼狈到破碎的男人,一定快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