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住到这个宅院时,长乐还同芙蕖说过这井水奇特,哪怕是这寒冬竟也没有结冰。

    就是这奇特的井水,淹死了芙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领头的宦官道:“回公主,刚打水时才发现了芙蕖姑娘……”

    “不会是她!”

    她扬着眉,昂着头颅,强压下发抖的手,款款走向尸体,蹲下身子。

    “不会是她,芙蕖那么聪明,怎么会死?”

    长乐也不知是对谁说,一张面容冷冷的绷着,缓缓伸手,捏住了帕子的一角。

    可她甚至不敢掀开,唇就再也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泪凝在眼眶里。

    她咬牙,一把扯开了帕子。

    芙蕖死寂地躺在床上,眼睛微微闭着,能看见半颗乌黑混沌的眸子,脸几乎是苍青色的白。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好像要说什么话没有说出来就断了气似的。

    长乐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手中的帕子也随之掉落,她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慌失措,连连后退,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刚碰到身后想来搀扶的婢女,长乐险些失声尖叫,不敢直视地上芙蕖乌黑的眼睛。

    ——

    大雪终于在到了京都的第二日,停了,彼时梅花已经开了一城。

    世子府不在京都闹市,行的是偏僻寂静,乃是前朝一位告老文臣修建的,宅院大抵的制式还保留着前朝的格局,院中细节处甚至还有前朝的痕迹,整个京都城也就只有裴淮止敢这么放肆。

    府里到处都是暗卫,院里院外,铜墙铁壁。

    裴淮止坐在林挽朝榻前,手里握紧着那个荷包,上面绣着精巧的梨花。

    海神医说,林挽朝今日便会醒。

    海神医还说,怎么每次跟着寺卿大人出去查案,回来就一身伤。

    “怎么能让女儿家家事事冲锋在前?这落了一身一身的疤痕,以后可还怎么嫁人?”

    裴淮止没说话,海草实在是不敢再让父亲在自家大人的面前作死,急忙拉着海神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