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阳光下,老人背光而立,他苍老的面庞有些模糊。
便是那佝偻的身影,被阳光投在地上时,也只是小小的一个圆圈。
如此渺小,却又那般伟大。
谁能想到,便是这样一位老人,带领志同道合的同僚与门生,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数十年?
然而此时的老人,像是早已褪去所有的光辉。
用极为和蔼的神情,望着归来的后代。
“祖父。”
白明微停下脚步,哑声轻唤,泪水夺眶而出。
是为这一路的奔波辛苦,也是为祖父的安然无恙。
河水不深,最中间的部分也只没过她的膝盖。
她刚踩进冰凉的河水里,脚上的伤口所凝结的血块与溢出的鲜血,霎时被河水冲淡,冲散。
药效一点点消失。
疼痛慢慢回归。
她的神经清晰地感觉到,皮开肉绽的痛苦。
直到最后,痛遍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痛彻心扉。
但是她擦净眼泪,把自己被火燎得凌乱狼狈的头发束好,接过俞皎递来的灵牌,捧着它缓缓走向河对岸。
俞皎把自己保管的另一块灵牌递给白瑜。
白瑜恭敬地接到手中,接着跟在白明微身后。
兄妹俩走在最前面,风轻尘和俞皎,还有六名仅剩的幸存护卫,慢慢地跟在他们兄妹身后。
白明微走得极慢,极慢。
因为她每走一步,那已经烂了的双足,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她走得很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