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想通了,等妈妈的生日宴办完,我就和李承美离婚。”

    在好友周明曜接通电话的那一刻,郑煜诚失控的将自己积攒多年的苦闷一股脑倾倒了出来。

    “煜诚哥,我那天确实有说过你的人生要自己决定的话。但就你刚刚给我的理由,我觉得实在是太荒唐了!嫂子她不过就是在两个孩子、她自己还有你之间,选择先保护好前两者而已。其实她这么做也不算是有错吧,新生儿的身体都是稚嫩的,但凡有一丁点病毒侵入,都有机会得不好治的顽症。大女儿学业很紧张,落下一点就会一落千丈。再加上嫂子她又是家庭、事业两肩同挑的女人,她需要健康的身体,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啊。”

    “我同意你的说法,婚姻的确不是儿戏。”

    周明曜死鱼一样呆滞(困)的声音其实并没有在郑煜诚心里产生多少波澜。

    “但她也不能总是习惯性的忽略我啊!我要是在今晚病死了,身边连个给自己收尸的亲人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绝望啊!”郑煜诚对着手机放声大哭似的喊了一通。

    “所以我才劝你平时多照顾下自己的嘛!你要是会下厨做饭、也会使用洗衣机,在吃饱穿暖的前提下应该能少生几次病的。”

    周明曜和裴柯勉所说的固然都是真理,但在病得浑浑噩噩的郑煜诚听来还是那么的乏味无趣。

    “还说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点都不懂我的心情。又不是两块冷冰冰的木头。”挂掉电话后,郑煜诚气喘吁吁的发着牢骚,并将枕头紧紧的压在头顶。

    “同样都是晚饭,为什么馒头和面条不行!吃现成的人居然还对菜的做法挑三拣四,不吃就是不够饿!”、“都说了我的时间很紧张了!挂在衣柜里的衣服半面都是你的,为什么非穿那件没晾干的不可,要是把自己折腾出病来,别怪我不照顾你!”、“你是眼瞎吗?看不到我每天围着孩子、顾客转有多累是吧!不会做就别做,将厨房搞得脏兮兮的,到头来还不是在给我找麻烦!出去!”、“又捣什么乱?都给我好好归位!还有你的饭菜在冰箱里,微波炉会用了吧!再给我加热一次塑料袋试试!”

    到处都找遍了,连食物残骸的影子都没找到。看着整洁却也空空如也的冰箱,郑煜诚真想大哭一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身的瞬间眼角就红了。

    “煜诚学长,身体的病吃过药就会好。但心灵的疾病就不行了,今晚实在睡不着的话,就发消息给我吧。”

    与温柔解语的宋珠铉不同,妻子李承美的电话整宿都是关机状态,重新埋头在被子里的郑煜诚眼前再次呈现出清早时分,李承美高举着他湿漉漉的高档衬衫满脸通红、浑身发抖的样子。渐渐的,眼睛又像灌铅似的沉重,再次沉入梦乡的郑煜诚看上去宁静安祥。在他呢喃的呓语里,那个曾经初识不久的李承美满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朵根儿的样子使得他心跳加速。

    “哥哥,可算是找到你了,原来我们一直都是同一个学校的校友啊!”被晨曦笼罩的洋槐就像一面面绿油油的镜子,李承美在镜子之间穿来照去,最终转着圈的站定到郑煜诚的面前。

    “哦!看你的眼神八成是把我忘了吧,我叫李承美机电二班的,那个前几天在公车里,你还帮我一起治服了头狼呢!你也记不起来了吗?”马上反应过来的李承美洋洋得意的说道,一时间坐在长椅上的同学纷纷用目光追随着她,最后又全都落在了郑煜诚身上。

    “有印象,不过这么大的学校,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虽然今日的她梳着马尾辫,穿着鹅黄色的及膝连衣裙,整个人看上去比昨天清纯多了,但郑煜诚对她还是没有什么好感。

    “那天在警局,哥哥你说到学校和系别的时候,我可是竖起耳朵听的!虽然我一直在通过各种方式刻意找你,但在操场安心走路就能撞见,这可真是奇妙的缘分啊!”李承美看着郑煜诚胸前的校徽,调皮的说道。

    “缘分的话确实有!不过你今天找过来又是什么事啊!说吧是作证,还是帮你打抱不平!”

    不得不承认当年的李承美的确是个容貌姣好、身量纤纤、有主见、性格潇洒、声音也像夜莺般婉转动听的女孩,但那个时候宋珠铉依然是郑煜诚抵在心尖上的肋骨。因而他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都不是,因为我是那种不喜欢欠人情的利索性格!所以只是想单纯的请你吃个饭。”李承美开心的提了下包包。

    “不用了,我没有必须吃饭的心情。所以你就当做已经吃过了吧!对了,我在学校食堂、附近的小店做兼职。你最好不要再以报答为借口妨碍到我了!”郑煜诚的声音冷的像钉子,李承美也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还有你的裙子是不是太短了!以后尽可能穿长一点的吧。因为下次不会再有我这种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人替你出面了!”对于个性鲜明的女孩来说,被人漠视简直就是对整个人的否定,是很极端的,但李承美那张脸就像海绵吸水一样,微微一愣后立刻重新展开了笑颜,并像一只蝴蝶一样重新盘桓在郑煜诚的是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