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勇啊,唐先生连夜赶来,就是想告诉你,云浮民众请他来羊城,务必要表达他们的一个意思,若是你因为湛江、中山试点不成,改其他县,别的地方他们不管,但云浮绝对不行。”许旋解释道。

    韩勇顿时有些晕了。

    “叔玑说得客气了!要不是你的唐先生阻拦,云浮几千民众已经在路上了!云浮一动,消息疯传,粤省所有县必将情愿!”老马冷声道。

    韩勇一听,冷汗直冒,急忙行礼:“多谢先生帮忙阻止。”

    “不用谢我,今天听闻你取消试点,我就放心了,我不碍事的…..”说着,唐乃康用眼神示意他应该安抚老马。

    “先生消消气。”韩勇急忙凑到老马身边。

    “我这气消不了!”老马火真的大,这几日静养,没去学校,报纸上有没有登还未定下来的重庆试点一事,老马根本不知道还有这回事,直到许旋带着唐乃康来找他,他才知道这件大事。

    “韩勇,你知不知道获得民心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要毁掉民心,更是轻而易举的事?你就不怕十几年的心血一夜之间付之东流吗!”

    “先生,我……”

    “从朱泾村,到梅县,再到如今的粤省和福建,你的同事和你,还有跟随你的人,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远的不说了,就今年南方一战,几万人为了这个粤省付出了生命,你知不知道,你一个轻率的决定,会让他们白死了!”

    老马言辞非常激烈,让一边的杜心雨坐不住了,“先生,不怪勇子,是我提出来的。”

    老马瞪了她一眼:“没你的事!他又不是小孩子,他做出的决定,他负责!”

    杜心雨急忙缩到一边,老马发火,太可怕了。

    孙夫人蹙眉:“马先生,我是南方联合政务委员会的委员长,这个决定也是我做出来的,要说责任,应该是我的责任。”

    老马看着她:“孙夫人,您贵为国母,按理说,我是不好说什么的,可今日,我必须告诉夫人,此事大错特错!还有伯南兄,蘅青兄,我今日也不怕得罪你们,韩勇不清楚重庆那些人,你们不知道?他委员长要有本事收拾得了他们,民国早就不是这个样子了,怎么,祸害先总理留下的民国还不够,还要来祸害南方?”

    “你们可别小看一个试点县!只要重庆的人在南方有一个立足之地,那些大家族必定蜂拥而入,他们眼中除了钱,还有什么?韩勇,你别忘了,当年一个中统,就差点逼得你上梁山,你居然还敢拿出一个县来给他们折腾,这一次是民众请愿,真要他们折腾完了,那就不是请愿,而是造反!”

    “马先生言重了,我们也想过,造反是不太可能的。”

    “是吗?”老马冷冷看着陈济棠,“我有说造韩勇的反吗?他们就不能造重庆的反?他们就不会给南方各师里的家人写信,一同杀光重庆派来的人?伯南兄,我且问你,到时候韩勇是跟着造反,还是镇压?”

    陈济棠瞬间额头冒汗,忽略了!确实忽略了!这种局面,韩勇不可能镇压,只能跟着造反,那样,在抗战还未胜利之机,整个南方会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地。

    这回,连孙夫人都有些坐不住了,老马说的切入要害,她还想到一点,万一有些人故意而为呢?仅凭一个议会,根本不可能防范住大家族的侵入,作为宋家人,她太清楚家族那些人的贪婪和手段。

    “先生教训得对。”孙夫人坦然接受,“是我们想错了。”

    老马叹了口气:“孙夫人,您也别怪我说话不留情面,这件事实在太大,我听闻之后如坐针毡,这不仅仅关系到抗战,还关系到国家存亡,今日之民众请愿,已经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已派几个得力学生,前往梅县,让那里在南方大学读过书的人一定要相信韩勇,不要有过激行为,更要安抚好可能的请愿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