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码头上,韩勇和张治中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这个人的到来让原本只是出于礼节而前来迎接的韩勇大吃一惊,这个人竟然是现任的美国国务卿科德尔·赫尔。
原本看到赫尔的时候韩勇还不以为意,以为这个老头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随行人员,但是当下船的翻译告知这位是美国现任国务卿时,他和张治中都惊呆了。
美国国务卿是什么?从行政角度来讲,它是仅次于总统和副总统的高级行政官员,是总统外交事务的主要顾问,从官职上讲他就是******副总理兼外交部长,用华夏的老话来讲他就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其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现在这样一位大人物竟然突然站到了他们的前面,这如何不让两人感到震惊。
赫尔是一名年近七十岁的老人,已经年至古稀的他已然精神健硕,一头银发加上一脸温和的笑意,乍看上去就像一个温和的邻家老大爷,只见他分别跟韩勇和张治中两人握手后笑道:“哦,实在对不起,将军阁下,主.席先生,是我唐突了,首先我要为自己的冒昧到来表示十分的歉意。”双方一见面赫尔就直言不讳的向韩勇和张治中两人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但是我此行是奉了罗斯福总统的命令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贵国政府商议,有鉴于保密的需要,所以我才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贵国,所以请贵国政府见谅。”
吃惊过后的张治中赶紧笑道道:“赫尔先生太客气了,对于您的到来我谨代表浙江省政府表示热烈的欢迎,至于您所说的用何种方式来到华夏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您来了那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听了张治中这番话,韩勇心中暗暗皱了皱眉头,不过他还是没多说什么,依旧是笑容满面的用英语说道:“国务卿阁下,对于您的到来我谨代表我个人表示真诚的欢迎,虽然我对于您需要保密的原因而以这样的方式来到华夏能够表示理解,但出于对您安全的考虑和碍于我国的法律等原因,我需要在第一时间将您到来的情报立刻上报给重庆,在没有接到重庆下达的最新命令之前希望您先不要离开台州,希望您能谅解。”
听到这里,一旁的张治中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原本还想着邀请赫尔到杭州去,没想到韩勇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不禁让他有些不悦起来。他刚想说话,却见赫尔笑道:“韩将军,没想到您的英文说得这么好。诚如您所说的,我既然来到了贵国,自然就会遵守贵国的法律法规,您放心好了。”
韩勇笑容满面的说道:“这就好,希望这里能给您留意一个愉快的回忆。我现在就派人送您去下榻的地方稍做休息,等到晚上我和张主.席再设宴款待您。”
“好的!”
很快,韩勇就让武从龙派出一个连的警卫护送着赫尔一行人去临时住所休息,待到赫尔一行人下去后,张治中立刻就变了脸,只见他沉着脸对韩勇道:“韩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可是美国国务卿啊,你就是这么招待人家的,台州这地方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吗?咱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马上用飞机将他们送往杭州等待蒋委员长的指示,而不是呆在这个破旧的地方!”
韩勇转过身子正色的说道:“张主.席,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也知道对方是美国的国务卿啊,你知道他一个国家堂堂的国务卿悄悄的来到华夏意味着什么吗?换做是我们政务院院长在没有事先打招呼的情况下突然跑到美国,你看美国人会不会像你说的那样热情款待我们?因为按照外交原则,一个国家的重要官员在没有事先通知的情况下突然来到另一个国家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所以我这么做是有着完全正当的理由的。”
“你……你……”张治中嘴巴张了好一会,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憋出了一句:“可他是美国人啊!”
“美国人怎么了?美国人就能无视外交规则吗?”韩勇冷冷的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虽然他对张治中的反映能够理解,但他的心里也不禁涌起了一股苦涩的情绪,国家积弱已久,以至于国人在看到洋人时就不自觉的感到低人一头。不过对于这点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别说现在了,在另一个时空里直到二十一世纪华夏国力大涨之后也未能完全杜绝,不过这又涉及到传统文化和信仰缺失的问题了。
就在韩勇和张治中对这件事产生了小争执后不久,赫尔也被安排到了一座小院里暂时居住,而这时刚得到消息的克劳弗德也匆匆赶了过来。
“国务卿阁下,实在对不起,没想到您会来,所以我并未能到码头亲自迎接您,请您原谅!”
看着气喘吁吁的克劳弗德,赫尔笑了:“好了克劳弗德中校,我的行程是保密的,你不知道也是正常,不过也别说你了,就连华夏的那位张主.席和韩将军也被我的到来吓了一跳呢。”
“这是肯定的。”克劳弗德笑了,“如果换了我也会吃惊的,毕竟一个国家的国务卿突然来到另一个国家,这确实会让人浮想联翩。不过我猜想那位韩将军的脸色肯定不怎么好看吧?”
“确实让你说对了,看他的样子确实不怎么高兴。”赫尔耸了耸肩膀,“原本我是想今天就去杭州的,不过那位韩将军好像并不怎么高兴,所以只能来了这里。”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克劳弗德笑了,“请恕我直言,您的突然到来让他很是被动,按照他的脾气没有当场给您难堪就已经不错了。”
赫尔点点头:“我看出来了,那位韩将军应该是一位民族主义者,我能察觉到在他那彬彬有礼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骄傲的心。”
“赫尔先生,我不得不承认您的观察力实在是太敏锐了。”克劳弗德赞同的说道:“我在跟他打交道的这些日子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跟这个国家的很多官员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个国家的经济现在还处在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的状态,他们的工业实力几乎为零,为了获得我们美国的支援他们的官员对我们几乎是有求必应,用阿谀奉承来形容也不为过,可唯独这位韩将军却能用一颗平常心对待我们,这点是尤为难得的。”
“这并不奇怪。”赫尔点点头:“如果他没有那种胆魄的话日本人现在也不会心疼得跳脚了,要知道那位韩将军在福冈做的事情让日本政府到现在还在舔伤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