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焕尘君尚在祁海神君的隐世山海间。

    “要我说,你就直言相告,兜这么大的圈子,若有一日她恢复记忆了,不是又得闹得翻山倒海?”

    祁海认真的审视着焕尘的神色,见他还是犹豫不决,再叹道:“你在她的事情上太过优柔寡断了,当初果决些,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局面。你说,万一哪天你都压不住了,你要我如何?”

    焕尘这才转脸,意味深长的望了祁海神君一瞬。

    他最近愈发觉得思维混沌不清了,一如在望日峰见到芸夭的那天,那时的残忍暴戾,时常重现脑海,让他心神难定。

    事情的始末,还要从他初掌六界说起,他于上神之中,实力算得上拔尖的,可还是没能杀死恶魇,只得暂封于体内。

    恶魇被焕尘压制着,没有忧思杂念的供养,一直虚弱的沉睡不醒。可它并没有放弃出逃的执念。千年前,沧危山发生了一件隐秘的事,所有门徒销声匿迹,沧危山的结界也差点崩坏了。

    后来经查,是恶魇趁焕尘君不在沧危山,伺机作恶,但它也精力有限,并没能成功逃出沧危山,再次被焕尘君降住。那日焕尘君离开沧危山,就是去追的芸夭。

    芸夭自称从不周山而来,当时她的实力也的确不弱,四处挑衅打闹,引起六界的愤慨,焕尘君只好亲自出手。岂料芸夭不仅不惧怕他,还说一见便倾心,要和他成双,又说什么她去闹的是妖界魔地,最多算肃清妖魔,不是罪。

    结果倒没什么意外,她屡战屡败,却锲而不舍。因她也是神族,焕尘君不好为那点罪名重罚,便让帝君把她收归天界。直至百年前,她又抱着瑟下界了,搅得各界山倾水覆,打不过,又不敢群殴拼命,她在天界颇得宠惯,帝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此就闹到了沧危山,她没想到成功踏足沧危山,便被焕尘君一剑斩断了瑟,而后重创封印,再落得贬落凡间。

    但此事尚有许多隐情,芸夭不知,焕尘君也不是事事清楚。

    “若到那时,你要以苍生为念……”

    焕尘释然道。

    “我怀疑你要骗我做千古罪人。”祁海神君开玩笑说,这个话题太沉重,他不甚喜欢。

    “我先回了。”焕尘垂在袖间的手,触摸到了柔软的云蜺,小家伙在外面不会主动出去。

    祁海神君没留他,目送他消失与苍穹云海。

    方家村外,于止忽然呆立,“尊……尊上……”

    芸夭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冷声说:“尊上,这么出现是不是不妥?”

    至少长轲这点没撒谎,他是监视着自己的。芸夭不会怀疑于止通风报信,被焕尘发现他带着自己私自探望方四娘,最倒霉的就是于止了。

    “你不担心被人发现离开了太子府?”焕尘不需要特别注意,就闻到了一股味道,眉心微褶。

    “有人帮我望风,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做。”芸夭咽会情绪,也没心思开玩笑。

    “长轲诡计多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