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落,车轱辘平缓滚过青石板,进入小院。

    晏淮正抱着宁朝喂骡乙,听见动静头也不抬,“老大老二在书房。”

    宁荣点点头。

    晏父牵着骡甲从晏淮身边经过,家里养了两头骡子,晏淮分别取名区分,尽管他自己大多时候分不清。

    晚饭后,老大老二在晏淮面前背诵今日所学,晏淮往嘴里扔了一颗蚕豆,“背的不错,伸手。”

    俩小孩儿迅速伸出小手,白嫩的手心分别落下两颗蚕豆。

    “谢谢舅舅。”小孩儿兴高采烈,捏着蚕豆吃的可香。

    宁朝看向哥哥,又看看自己空空的手心。

    晏淮:“你没背书,只给一个。”

    宁朝又开心了,轻轻咬了一口炮酥的蚕豆,咧着小嘴朝晏淮歪头笑。

    宁荣爱怜的揉揉宁朝的小脑袋,“时辰不早了,且去洗漱歇息。”

    小院幽静,宁荣与娘子烛下夜话。

    “今日圣上驾临…并无特别……寻常讲经论史……”

    一道儿的还有其他官员,晏小妹便也未放在心上。

    之后间隔两旬或一月,宁荣会被召去一次,他从最初的小心翼翼,逐渐坦然应对。

    这日他应召前去,忽觉鼻间一凉,天上飘雪了。

    晏淮提着食盒回院,晏父见他来,搓手笑:“锅子早热了,就等你了。”

    晏淮:“等我提的羊肉罢。”

    晏小妹领着孩子笑迎,仨兄弟小腿迈的快,将晏淮团团围住。

    “舅舅,舅舅——”宁朝踮着脚,努力向他伸出小手。

    晏淮单手将他夹在腋下,在小孩儿的尖叫和欢笑中进厅。

    铜锅子里的清汤咕嘟咕嘟冒泡,仨兄弟乖乖坐好。

    羊肉锅子吃一个鲜,卯时刚宰的羊,羊肉切的薄薄的透光一片,在汤锅一涮瞬息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