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惟墉本想着他们刚刚归来,且明微身上还带着这么重的伤,该好好歇着。

    但任氏的死因,他也是一清二楚。

    终究是白家对不起任氏,要想让任家把这口气咽下去,还得拿出态度来才行。

    于是他点点头:“治伤要紧,先去把药上了,再来大厅,祖父先去接待他们。”

    白明微没有拒绝,二嫂的家人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门,自然不是心疼女儿那么简单,自然要好生解决一番的。

    明日她还要上金銮殿,身上的伤耽搁不得,要是等解决完二嫂的事情才去处理,只怕她会疼得没有精力去应付明日的那场硬仗。

    于是她与白瑜和俞皎随沈氏先去让大夫治伤。

    白瑜夫妇虽然也受了伤,但毕竟没有那么严重,都是些皮外伤,包扎几下就好了。

    而白明微的双足与双手,却是让大夫活生生地剔下许多烧烂的肉,用了好长的纱布,这才将伤口包上。

    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又叫沈氏落了不少心疼的泪水。

    然而自始至终,白明微却是一声不吭。

    就连为她处理伤口的大夫,都为她的隐忍肃然起敬。

    等到处理完伤口,白明微拉开房门,却瞧见婶婶与妹妹们,都等在门外。

    沈氏疑惑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向来尖酸刻薄的二婶,一改从前的模样,惋惜而心疼地说:“任氏是个好媳妇,对阿璋有情,对白家有义,对大姑娘有恩,我们理应一起去向他的家人谢恩,并且道歉。”

    白明微与白瑜对视一眼,兄妹俩心知肚明。

    除了以上原因外,只怕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大家担心她吃亏受委屈。

    于是白明微也没有拒绝,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正厅。

    上门的是任氏的亲生母亲,此时正在白惟墉面前哭天抢地:“我可怜的姑娘哟……年纪轻轻的就丧了命!”

    “我那千宠万爱长大的初映呀,怎么命就这么苦?活蹦乱跳地出门,归来却是一具冰冷的尸首。”

    她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像是随时都会哭昏过去。

    白惟墉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本就是他们理亏,此时还能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任氏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失去任氏,他也同样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