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唇角张合,却是欲言又止。

    这时,春雨开了口:“小姐,您在边关几月,究竟经历了什么?”

    高氏轻描淡写:“也没做什么,只是在军医忙不过来时,帮忙处理伤口。”

    春雨脸都白了,更是心疼主子:“那血淋淋的场面,小姐一定很害怕吧?”

    高氏笑道:“刚开始有点怕,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治好一个人,比绣出一件精美的绣品还要叫我开心。”

    “那段经历,一定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之一,它让我觉得,人生好像有了意义。”

    说话间,温柔似水的高氏,情不自禁扬起眉毛。

    那神采飞扬的模样,足以见得,她将那段难忘的经历都当成了美好的回忆。

    白琇莹脱口而出:“三嫂一定很喜欢行医救人吧?为何不学了医术,干脆去做个女大夫?”

    春雨连忙反驳:“六姑娘,这世上也鲜少听说有女大夫,小姐怎么能做的?”

    白琇莹一脸自豪:“长姐还是东陵唯一的女将军呢!既然长姐能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为什么三嫂做不了女大夫?”

    “你看我,以前被绣花针扎到手指头,都会疼得哇哇叫,但是现在挂彩受伤,我都跟没事人一样。”

    “我一定会成为长姐那样的人,总有一日,我也会用我手中的剑,和男人一样立不世之功,实现我人生的抱负和意义!”

    “就算战死沙场,也是……”剩下的话,已经被高氏的手捂住。

    “呸呸呸!”高氏连忙开口,“好的不灵坏的灵,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六姑娘你长命百岁,儿孙满堂。”

    白琇莹笑了,嘴被捂住。

    眉眼儿却弯起。

    重获自由的她,很认真地问高氏:“三嫂,你是认为自己做不到,还是不能去做呢?”

    高氏的表情变得尤为复杂。

    她已是人妇,夫君战死的她,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改嫁,重新做别人的妻子。

    要么为夫守节,孤苦伶仃一辈子。

    可是不论哪种,都与她成为女大夫,去悬壶济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