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百姓的奴性与对皇权的惧怕已深/入骨髓,到底不敢闹/事。

    又见白家人跪得笔直,跪得认真,也生怕为白家带来麻烦,所以也只敢悄悄埋怨几句。

    又有老人接连倒下,可就在这时,一位老人却不甘被抬走。

    他挣扎大喊:“让我跪!我还能跪!”

    旁人去拉他,却被他甩开。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浑浊的双目淌下两行清泪:“相爷在为国家奔走时,老朽在偷安。”

    “白家男儿在沙场厮杀时,老朽在偷安。”

    “白家男丁战死沙场时,老朽依旧在偷安。”

    “老朽享受着他们用生命换来的和平,却连为他们尽点绵薄之力都做不到。”

    “此时他们横尸荒谷,母亲妻儿为他们捡尸有何不可?为什么陛下却无动于衷?”

    “是老朽跪得不够真诚么?是老朽的头磕不响么?老朽这就给陛下好好磕头,求陛下感念白家的功劳,准允白家出征!”

    此时此刻,却无人敢说一句“白家男人基本死绝,幼儿出征如同玩笑”的话。

    因为他们深知,白家人若不去,谁去呢?

    哪怕出征真的是个玩笑,他们也希望白家人能去战场,至少捡回英烈的尸骨,供他们子孙后代瞻仰。

    老人的话,如同巨石落入水中。

    人群开始不淡定了。

    众人尤为激动,而这悲烈与泪水交织的情绪,使得他们不再惧怕皇权。

    有人/大声喊道:“陛下没有吱声,究竟是什么意思?白家人战死那么多人,难道连尸骨也不让捡回么?”

    “被夺走的五座城池怎么办?难道陛下已有更好的人选,去边疆夺回丢失的脸面吗?”

    他们都怒了,已经失了冷静。

    白明微心里也明白,让传义去自请出征,其实就如同玩笑一样。

    但她算准元贞帝会答应,就算元贞帝最初不答应,最后也会点头。

    只是她没有想到,竟会有这么多百姓站在白家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