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夜,分外的安静,只是曹嵩却被迫从这安静的深夜之中醒来。

    因为他嫁入宫中的女儿,突然回家了。

    倒不是说入宫之后就不能回家,只要是封了妃的娘娘,都是有资格回家省亲的。

    只不过这个省亲是有规矩的,需要提前通知娘家,娘家这边也要提前准备。

    即便是不大兴土木装修府邸,也需要准备最基本的接待礼仪。

    眼前曹梦得突然夜里回家,而且遮遮掩掩没有惊动旁人的意味,这显然不是回家省亲的。

    曹嵩穿了身外套御寒,看着面前神色凝重的曹梦得,试探性的问道:“已经有眉目了吗?”

    “嗯,父亲请看。”曹梦得将衣带诏拿出,张口吐出七星短剑,然后用锋利的剑刃将衣带上藏有的血诏书拆解了下来,递到了曹嵩的手中。

    曹嵩神色凝重,接过诏书看了起来。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董贼弄权,欺压君父;结连党伍,败坏朝纲;敕赏封罚,不由朕主。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爱妃乃国之栋梁,朕之至亲,当念乾祖创业之艰难,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破指洒血,书诏付爱妃,再思慎之,勿负朕意!伏夷二年诏曰。】

    曹嵩看完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环顾四周,又用武者神魂感知,确信四下无人之后,开口问道:“此诏可信否?”

    “应当可信。”

    “可这与袁公所说有所悖论啊?”

    “父亲请听我说。”

    曹梦得将自己在宫中所闻所得,还有在乾天苑窃听之事,以及最后和李长歌的交流娓娓道来。

    曹嵩用手抚摸着长须,一边聆听一边思索。

    “如此说来,陛下的确不像是和董贼一伙的。”

    “那两位女子在你进宫之前许久就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定然不是做戏与你看的。”

    “而后那西凉狂徒进宫侮辱圣上也做不得假,即便是作戏也不该如此侮辱圣上才是。”

    “这般做戏,日后也定然会被圣上报复。”

    “还有这份血书,已经是走投无路之下,破釜沉舟之态了。”

    “即便陛下真同董贼有所勾连,这份诏书也足以让他们之间的盟约成为废纸。”

    “如此看来,的确是袁公误判了,陛下虽困于囚笼,却也是一代明主,如何能与那西凉蛮子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