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岐王负手起身,冷眸扫视而去,“汝言之尽力,便是如此徒有其表?变换几个不堪其用的花阵,就敢睁着眼睛自言尽力了?”

    那将官伏在地面,争辩道:“梁兵数次犯境,威胜军多为新卒,不得……”

    “未经厮杀,当然是新卒!”岐王叱声打断道:“梁军难道就是一蹴而就的?去岁梁军犯境,你便禀称麾下皆为新卒,孤勉汝再操练半年,现已至天佑五年,你也敢言是新卒?!”

    “带军不利便就是不利,自己能力不行,就欲推托于兵卒身上?”

    “岐王……”

    “拖下去,斩了。”岐王猛地一挥手,而后折身背对着他,“汝之妻儿老小,孤会好好善待。”

    “岐王!末将罪不至死啊……”

    将官大惊失色,还欲争辩,已有两名着甲的幻音坊侍女近前来,将他一把按倒,拖了下去。

    点将台上,一众岐将以及文官瞥着被拖下去的将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谁能想得到,这岐王一刻前还只是波澜不惊的翻阅着兵书,下一刻,便斩了这主持威胜军练兵事宜的节度副使。难怪岐王方才正眼都不想看那讲武……

    这时,王座之前的岐王转身扫来,淡声道:“孤知如今朱温势大,更于前些日子假借李克用之名残害了昭宗遗孤。尔等或许心生畏惧,或生降意,此乃人之常情,孤可以理解。

    但孤的丑话说在前面,岐地四十州数十万户黎民就在汝等身后,若惧梁军者,趁早递上辞呈。其后再让孤发现有此等贪生怕死,欺上瞒下之蠢货,孤可不吝再斩几颗脑袋。”

    众人急忙行礼,道:“臣等不敢……”

    岐王面不改色,当即提拔一将任为威胜军节度副使,令其着手练兵,以备敌情。

    被点将之人肃声应名,全然不敢有丝毫异色。

    片刻后,岐王诏令校场之上的人马回营,被一众臣子簇拥着走下点将台。

    这时候,早已赶来却只能侯在点将台下的玄净天才得以匆匆近前。

    岐王挥手令诸臣散去,一边跨上了坐骑,一边询问。

    “何事。”

    “禀岐王,洛阳来的客人,已至凤翔了。”

    “这般快?请他在凤翔玩上几日,孤在乾州尚有要事,先令梵音天与妙成天接待他,回去后孤再设宴,专请他饮上一杯。”

    玄净天有些不自然,愈加低声了些:“那萧砚说,他也有要事,还容岐王能够早些安排……”

    岐王讶诧的回头,思忖片刻,而后淡然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