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摆摊的生意,叶云叶南两个一下就清闲了下来,倒是叶西开始忙碌了起来,每日忙着去有猪的人家里刮猪毛,洗猪毛,又劈竹子做牙刷柄,将处理好的猪毛嵌好……饭都顾不上吃。

    看他实在辛苦,其余人能帮忙的自然也帮着他去做。

    叶云正尝试着改改饼干方子,研究出新口味的饼干来,见四郎整日去下人猪圈,全然不顾形象,也很是头疼,便跟人家说好,一斤刮好的猪毛可以换一合这种试验饼干,不限数量。

    那些家里养猪的人家一听,自然是很乐意的,纷纷自行刮了自家猪的毛,交给家中崽子前来换饼干吃,因而小孩子们也很是欢喜,不时就要盯着自家的猪瞧,盼着那猪毛能快快长出来,好叫他们去换甜甜的饼干吃。

    至于试验品不试验品的,对村人们来说并不重要,单看这做饼干的材料,又是面粉又是糖水还有鸡蛋的,就让他们争着抢着去捡这个大便宜了。

    一向对嘴里的东西抠门的叶西这次却没怎么心疼,把全村子里有猪人家的猪毛都搜罗了一遍,尤觉不够,因此在一个在木乔处建房的憨厚汉子过来问他还需不需要猪毛时,叶西毫不犹豫地点头:“需要,你有多少来多少,都给你换。”

    汉子顿时面露欣喜,他是南山村周边村子的,不比南山村有平整宽敞直通县里的马路,他们整个村子都建在山上,山路崎岖通不了车,人走上去都要小心滑倒,因而日子很是清苦,他能来这南山村帮人建房打短工,也是听了这里一个亲戚的消息,知道工费给得不错,才摸着山路过来的。

    与他一起的几个,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家里几个半大孩子,还有一个嗷嗷待哺,媳妇也刚生完孩子,正是补充营养的时候,这饼干可是好东西,拿猪毛换简直太值当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汉子忙道:“有不少,我们村子虽然不通马路,但山上水草厚实,好多人家靠着这养猪,多少能赚个家用回来,北面好些村子都这样。”

    叶西一听,思索了下,道:“这样吧,你看你有没有办法把你们北面那些村子的猪毛都集中起来,给我送到南山村来?我给你开价,或者饼干给你算多一点,怎么样?”

    汉子立在当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激动道:“好,好,等我今日跟木郎君请示一下,明日归家一遭,拿猪毛来跟你换饼干。”

    他自然是听出了叶西话中的意思,要么他走这一遭,赚个运送费,要么低价换了饼干,随自己处置。

    看上去好像第一个比较实际好把握一些,但只要换了饼干,他就可以常价卖出去,虽是帮人吆喝,但银钱却是实实在在到了自己腰包里的,而且只要叶家的饼干一直做下去,这种新奇吃食的买卖一时半会绝不会少下去。

    虽然不明白具体是什么道理,这汉子却知道,单单靠着他们北面那些个村子,他就能一直赚下去,可能不如第一种那样来钱快,但却更稳当、长久。

    这样,双方就算说定了。

    等叶西第一批牙刷做好的时候,叶南那边也带来了消息,告知木乔县上的铺子找到了,是个药铺,掌柜年迈,儿女又不在身边,因而想关了药铺去儿女处养老,儿女那边人来得急,这铺子也要紧急处理了,价格也就很公道。

    因为是叶南早前常去给四郎买药的铺子,和那里的东家也算相识,又恰巧撞上,人家才给了他这个消息,这样一来,双方就省了一笔找牙行的钱,那掌柜更是满意,就咬牙给了个能承受的最低价。

    唯一的不足是这药铺两边不靠,既不在西市也不在东市,反而在铺面稀少的北面,位置堪称冷清。

    是个药铺还好,换成了吃食铺子,就很有些阻碍了。

    但这也不是叶南能决定的,他找来木乔,说了人家给出的价格,问木乔要不要。

    木乔听叶南的意思,已经是很心动了,大约是对自家的吃食有信心,不在意铺子的位置,甚至是已经打好了将东西两市囊括其中的想法,恰巧,他也正有此意,便答应下来,等明日去县上跟人交接。

    他手中把玩着一支掌长的竹制牙刷,因还未涂漆,表面摸上去并不光滑,散发着淡淡的竹子味道,曲线流畅简美,刷口处是整齐的绒毛,因猪毛过硬,还特地将头部打薄,因而显得柔软齐顺,指盖大小的一块,看上去很是精致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