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娘趁着混乱悄悄离开,因着是学徒打扮,又背着药箱,一路顺畅,无人猜疑。

    她回到军医苑后躲在营帐内,没敢出去。

    这一夜过得是如履薄冰。

    先是遇到偷袭,又被当成刺客,差点小命不保。

    她缩在被子里,情绪才稍微放松,也才感受到浑身哪哪都很疼,被男人捏过的腮帮子和手腕红肿起来。

    这个所谓的主子脾气真差,上来就捏她的嘴,不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不然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事。

    郁娘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揉着腮帮子。

    若是男人醒过来,想兴师问罪,她便打算抵死不认,反正对方看不见。至于护卫那边,天色暗淡,再加上情急,估计也没有瞧清楚她的面目。

    虽是这样想,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在不安中度过一日。

    今日铁骑军没有行军,下午的时候,军医苑一众人被喊走。

    一直到天色暗下去,军医苑的人也还未回来。

    郁娘心里发憷,难道铁骑军找不到她,就要问罪整个军医苑?

    她虽然不想被赶出去,但让裴元清他们因她受牵连,便良心难安,她在营帐里来回走动,焦虑不已。

    孟妇人嗑着瓜子,冷着脸,眼神随着她的身影转动。

    夜间篝火架起,炊烟顺风直升。

    铁骑兵三三两两围在一起吃饭,军医苑这边仍无一点动静,营帐沐在一片黑暗之中,黑暗的触角肆意延伸出来,贴上郁娘的身体,寒意慢慢渗入骨头。

    胡思乱想的念头越来越旺,她既害怕被赶出去军营,又害怕连累旁人,陷入到天人交战之中,最终认罪的决心占据上风。

    她不能对不起裴元清他们。

    她刚掀开营帐帘子出去,就看到苏子几人笑着走回来。

    眼前张牙舞爪的黑暗忽然温顺下去。

    “沈督军这会可真大方,给我们军医苑每个人都赏了十两银子。”

    “沈督军是不是受伤了?我看他说话时一直待在屏风内。”